能嗔怨,才能平复内伤。”林熙看着脸色惨白的墨灼,终究是忍不住提醒道。
“多谢。”墨灼浅浅的勾了勾唇角,笑意转瞬即逝。
这一次,她未再叫她灼姐姐。
林熙一直扶着墨玦,自然知道他如今已经灯尽油枯,几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她虽然看似是一脸淡漠的支撑着他,却暗自用力,做出一副是被墨玦带走的样子,按照他的眼神,向听琴轩走去。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墨灼的眼前,又过了许久,一名玄羽卫走到墨灼身旁,低声向她报告林熙和墨玦的所在,墨灼才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脸色,愈发惨白。
身体,一寸寸软了下来。
“长公主殿下,您——不要紧吧?”清璇慌忙的扶住墨灼摇摇欲坠的身体,极为关心的问。
“无碍,不过是……”不过是没有任何阻拦的,任由兰越的精神刺入她的脑海,她的五脏六腑,自作自受的受了一回内伤。
算是,对她的惩罚。
墨灼摆了摆手,神情已经恢复成往日的冷寂,看着清璇,幽幽问道:“兰越,已经跑了吧,不是宣德门,是……淮南王府,对吗。”
她的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清璇一愣,下意识的摇头否认,却在墨灼阴冷如毒蛇般的目光下无处遁形,慌乱之际,只好咬唇点了点头。
“是……兰越公公是王爷的人,奴婢误导皇上他消失在宣德门,让皇上以为他是逃往寿康宫太后那里了。”
“清璇,”墨灼盯着清璇妖魅的眼睛,这双眼睛生的狭长,倒是有几分像她的凤眸,如今,却已经过于污秽,“你从小就服侍本宫,应该是知道本宫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她的语气极冷,而眼神,清璇作为她的贴身侍女,自然见过无数次,这眼神,分明是看一件弃之若敝的泥尘,更有着淡淡的杀意。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求公主殿下宽恕奴婢啊!”清璇泪如雨下,害怕的跪倒在墨灼的脚下,用力的磕着头,不一会,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布满血迹。
“奴婢只是想着,王爷与殿下您是同路人,况且殿下不是也刻意放走了那兰越走吗,否则,为何三百名玄羽卫,只围住了这巷子的半圈……”
“本宫的心,是你可以妄加揣测的吗?清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本宫?”墨灼冰冷的话音像是刀子,眼中是看透一切的厌恶,从身旁的玄羽卫腰间拔出一把利剑,稍微弯腰,一剑,就刺穿了清璇本就受伤的肩膀。
“你喜欢自己刺自己啊?用的还是玄羽卫配的剑,你知道伤口能被皇兄一眼看出来吗,嗯?皇兄若是真的怀疑本宫,本宫第一个就杀了你!你那么喜欢墨晔阳啊,你以为本宫看不出来吗,那做什么本宫身边的女官?本宫帮兰越跑了,的确,是因为看出了兰越所用的魅惑之力,和墨晔阳一样才帮了他。”
“你既然吃里扒外,那就去找墨晔阳吧!”
墨灼说着,越说越气,牙齿咬得咯咯响,压抑不住的一口鲜血涌出。
清璇乃是息南“死后”被遣到玉露殿的宫女,年纪尚幼,与她几乎一同长大,却早在多年前就对墨晔阳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墨灼早有所察觉,虽然看在眼里,却没有去管。
究竟是墨晔阳将手伸到了她身边人的身上,还是清璇吃里扒外阳奉阴违,她已经不想再去纠察。
墨灼抿了抿唇,轻轻地转动着剑柄,利剑在清璇肩膀处的伤口里绞了一圈,清璇就已经痛的快昏了过去,翻着白眼,不敢大声说一句辩解。
“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殿下绕奴婢一命啊,奴婢自小,便追随殿下,咳咳,奴婢求求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