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亲,她确实有理由如此怨恨默槿,默槿也只是安静听着,一言不发,尽力去平和心态,舒缓心中越发严重的郁结之感。
“算是我一个当娘的,你可怜可怜我,别给博铭希望,也别把他带离他爹的身边儿。”渊沁儿说到这儿,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先前给柳博铭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就险些落泪,自己十余年未见的宝贝儿子,怎么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豁出了命去呢?
默槿有一瞬的跑神,她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宫中,后宫的太后对自己的娘亲和其余的妃嫔也是这般模样,只是皇太后身居高位,她哪怕不喜欢,也不会明显地表露在脸上c摆在言语之中。
“我明白您的意思。”
从最开始,默槿就没有将柳博铭和陆绮划分在陪伴自己的以这一部分里,甚至她从未想过会有人与他同行,在之前的这些日子里,默槿已经十分感激陆绮和柳博铭的陪伴,又怎么敢奢望之后的事情呢?
更何况现在渊沁儿如此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一个母亲这般模样,定是让人于心不忍的,更何况是默槿这样的性格。
得到她的回答,渊沁儿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我便走了。氂的眼睛还需浸泡,之后要剥离出内里能用的眼仁来,大约还需六七日的工夫,这之前你且在我这儿好生休养吧。”
当默槿不再是她的假想敌后,渊沁儿说话的语调都平顺了很多,也愿意多叮嘱两句,她走之后,默槿坐在原处突然感觉身心俱疲,仿佛有块几十斤重的石头,不仅压在了她的肩头,更是压在了她的心上。
从离开宫到现在,她这大半年的时间几乎都是由柳博铭陪着的,若说丝毫没动心,那肯定是骗人的。默槿双手捂上自己的心口,感觉胸膛里那颗心脏有力但迟缓地跳动着,悲从中来。即便早已知道自己与柳博铭无缘,可真的听到渊沁儿方才所说的一切,才突觉悲痛不已。
她这一坐,生生是坐到了夜幕四合,外面只余下海风不断吹过的声音,柳博铭的大约是被禁了足,从回来到现在,默槿都没有见过他,但她觉得这般也好,现在见到了,默槿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渊沁儿能亲在来和她说这个话,自然是没想着从柳博铭那方入手来解决这个问题。默槿想了想柳博铭的脾气,觉得就是让他接受渊沁儿是自己娘亲这件事,都有些难度。
思索着,默槿披着大氅独自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握着当时上德舟山时,柳博铭在山下给她折来当做手杖的木枝。边走边摸索着,也不知是这德琴崖上本就没什么人,还是渊沁儿特意叮嘱了,叫人不要打扰她,反正这一路上,默槿连一个活物都没有遇到。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那可老树在的悬崖边,在这儿海风更劲,悬崖下的海浪声也能清晰地听到,默槿扶着老树慢慢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木枝放到了一边,头轻轻靠在树干上,仿佛是在感受这千百年来时间的流淌。
等双目复明后,默槿想做的第一件事儿,是好好看看这些天为了自己,操劳不已的柳博铭,第二件事就是想来看看这棵老树,她总觉得这棵树像是有了精魂一般,能够懂得人的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真情实感。
树枝在海风中不断地摇晃着,仅剩的一些叶子也开始纷纷掉落,默槿感觉到有一些掉到了自己身上,还有一片甚至砸到了她的脑袋上。但默槿并不想躲,这些落叶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是带着善意而来的,而这个世界上,她能拥有的善意,委实太少了。
盈玉找到默槿的时候,她已经倚靠着树干睡着了,她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树叶,远远看着,若不是有一头三千烦恼丝,恐怕盈玉都要将她当成是老树的一部分了。
“醒醒,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默槿睡得并不沉,盈玉的手刚落到她肩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