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笑了一下:“我这碗里也放不下了,你先吃,吃不完给我就成。”
这话吓得默槿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事儿就算是亲兄妹做起来,都太过亲密,但看柳博铭的意思,他倒是真的毫不在意。默槿没办法,只能拿了勺子,埋头吃着。
这家店的饺子先不说馅料好不好,个头倒是个顶个地大,默槿吃了七八个,感觉肚子已经被填饱了。柳博铭看她停下来,再一探头,她的碗里连一半儿都没吃得了,道:“再吃两个,然后喝些热乎酸汤,暖暖身子。”
默槿其实已经饱了,但听柳博铭这么说,不好意思推辞,分着好几口又吃了个饺子,倒是把汤喝了个七七八八。这一通酸辣的汤头下去,连她毫无血色的脸都透出点儿红来,瞧着好多了。
“你且等等我。”柳博铭自己那碗还剩个底儿,看默槿已经把自己的碗推了过来,低声说道。
两人其实都不着急,小二又给上了些果干,续上了热茶,甚至还端了盘瓜子过来,默槿摸到的时候都笑了出来。
“之前咱们露宿荒野实在太亏了,不然那时就能吃到这家客栈厨娘的手艺了。”对于刚刚出宫逃亡的那段日子,默槿一直记忆犹新,那时她第一次,去反抗自己的命运。虽然一步步走到今天,得失已经不可计较,人嘛,也分崩离析,可那种感觉,默槿却依旧记得。
柳博铭也想起了,彼时,默槿总是一副不愿同人多做交流的样子,她本就有些男相,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是啊,那会儿哪儿能想到,咱俩同桌而坐,一起吃饺子的场景。”柳博铭也是诸多感慨,包括自己的兄长,和那个小小的女孩子,“不知道师兄和小师妹怎么样了。”他到底是他们师兄弟几个里面,最宅心仁厚的,即便到了此种境地,也还是念着他们二人的好的。
默槿可就没那么宽宏大量,她冷笑了一声,应道:“我看柳博锋在宫里应是混得如鱼得水,连带着陆天欢也鸡犬升天,国师的位置,那可不是人人都想坐上去的。”
知她心里怨恨,柳博铭没敢再继续说,随便找了个话头,问道:“宫中设立国师一位,到底是干嘛的?”
默槿叹了口气,知道柳博铭是不愿意她动气,自己也平顺了呼吸,懒懒地开口:“国师一职很早便有了,大多时候宿在鉴星塔里,他的工作就是以星为媒,占卜吉凶祸福。”
柳博铭是当真不知道,宫中还有专门负责占卜吉凶的人在,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依你的解释,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担此重任?”
“有仙根的人。”默槿的这句话回答得干脆,看来早就有所了解,她接着说到,“曾经我娘刚入宫时,也做过几年的国师,后来才被我父王迎娶,娘亲同我说过,只有真正有仙根的人,才能不被世间红尘所沾染,才真的能够做到以星为媒,占其福祸。”
“那我兄长”
“看来,柳博锋身上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们去发现。”
第二日,柳博铭照旧起得很早,去给两人要了早饭到房间里吃,用完饭后,自然是要给默槿换药。
她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两手放在膝头,等着柳博铭来给她换药。柳博铭的手很轻,解开纱布时,默槿几乎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感觉,层层纱布去掉,原本的药膏已经变硬,用纱布轻轻一擦,便全掉了。
柳博铭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清水,把周围的药膏擦掉后,让默槿睁开眼睛试试,虽然不抱希望。默槿依言做了,可还是摇了摇头:“师兄,不行,连点儿光都感觉不到。”
她的语气实在太过委屈,活脱脱一个被虐待了的小媳妇,听得柳博铭又心疼又好笑,摇了摇头,让她闭上眼睛,开始敷药。默槿发现这药膏竟然不似之前那么冰凉,想来是柳博铭一直暖在身上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