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福长安与和珅的关系,此又为上天再赐一良机。
十五阿哥心潮澎湃,给远在福建任学政的师傅朱珪寄去一封五言诗札。
诗中道:“闽隔数千里,南望云烟遥。眷言怀师席,停云依斗杓。”
朱珪是两年前赴福建,临行前为十五阿哥上五箴言:“养心c敬身c勤业c虚己c致诚”。十五阿哥奉为座右铭,身体力行。
师生两人虽远隔千里,然仍是心意相通。十五阿哥诗中不提江南案半个字,然朱珪早已心领神会。
朱珪十月里给十五阿哥回信,以诗书应答,辗转着叮嘱两个字:“别急”。
此时终究和珅羽翼已丰,而十五阿哥不过只有二十二岁。
况且江南此案中,福长安同样年轻气躁,反倒是在此案中还有更为老练的阿桂在。
凭阿桂父子与和珅多年的交恶,在此一案中,得阿桂之心才更重要。
十五阿哥收到朱珪回信,细细思量半日,终是展眉而笑。
他心中唯有四字:“皇父圣明。”
十月里,从热河回来的惇妃才抽空见了翊坤宫的两名侍读。
惇妃特别嘱咐听雨单独带廿廿和安鸾过来,不叫十公主和德雅跟着。
两个姑娘都听说过惇妃打死身边官女子的跋扈,这便来到惇妃面前都是心翼翼,大气儿都不敢出的。
原本廿廿才是十公主的侍读,可是惇妃反倒对安鸾更和颜悦色些儿。
廿廿倒也明白,这是惇妃与顺妃c诚嫔两位钮祜禄氏的心结所致,她便只规矩地行礼,静静地聆听就是了。
惇妃与安鸾说完了话,这才瞟一眼廿廿,“听说,你追着丰绅宜绵要认什么哥哥,连信物都收下了?”
廿廿心下便一跳,心行礼,“回惇主子,奴才也只是因为可巧儿,与绵哥儿同出钮祜禄氏,故此便也尊称一声罢了。”
惇妃冷笑一声,“尊称一声罢了?你连人家的信物都收了,还是贴身儿的体己之物,还好意思说什么‘尊称一声罢了’?”
“还有,那‘绵哥儿’可不是你随便叫的。这宫里的皇孙,全都是绵字辈,个个儿都是‘绵阿哥’,叫你这么胡乱叫了去,岂不是所有皇孙也都成了你哥哥了?你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惇妃的敌意,毫不掩饰。
廿廿心下紧张极了,不敢张嘴。
惇妃喝了口茶,哼了一声道,“你安的什么心,我并非不明白。你虽然是弘毅公家后人,可是你们家那房头,一向都只是拖后腿的。你也算聪明,知道进宫来先攀个高枝儿,认了个哥哥,在十公主跟前便更有根底了去。”
廿廿委屈,鼻尖儿已是酸了,却终是年岁吃亏,惊惧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惇妃冷冷瞟着她,“你跟丰绅宜绵怎么着,你们两个安的什么心,我可以不追究。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你是十公主的侍读,你可仔细着,别将你的心眼子动到丰绅殷德那儿去!否则,仔细我掀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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