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竹俊脸一红,也不答言,径自坐了下来,梅氏姐妹一左一右在他的两侧坐下,斟上了美酒。
面色雪白的‘散花幽灵’唐巧兮,一袭紧身罗衣的‘魅影之胴’方灭情,还有说话的朱衣女子‘血衣女煞’叶萌萌都围拢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调戏傅青竹。
“公子,妾身想和你饮上几杯,公子可不能推辞哟……”
“公子,你是哪里人啊?奴家怎么称呼公子呢?”
“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大才子……”
傅青竹生性豁达,虽受恩师袁继咸的影响,人品、气节高尚,但并非迂腐不化的书呆子。
今晚之情形,他既已抱定了要和对方饮酒之心,索性放浪形骸,佯狂一回。
此时铜钹、古筝、长笛、玉箫、琵琶、箜篌等乐器的声音此起彼伏,傅青竹只看了一眼,露出讥笑之色。
唐玄宗李隆基精于音律,有一次在洛阳的三乡驿遥望见了一座山,云雾缥缈,疑是仙山,有感而发,回去谱写一曲,排练成了《霓裳羽衣曲》。
《霓裳羽衣曲》在‘安史之乱’中早已佚失,虽有南唐后主李煜和大周后重新创作整理,南宋的大词人姜夔的再发现,但和原曲相比,都少了许多韵味。
此曲恢宏庞大,演出时需要的人数众多,到了中唐以后就渐被淡忘,此刻在厅中演奏的更是不伦不类,似是而非。
梅玉娇道:“公子为何发笑,难道是这些人演奏的不好,或是舞姿不够优美,还是歌声不够动听?”
傅青竹拿起酒盅道:“歌声和舞姿虽美,可惜驴唇不对马嘴,这哪里还是《霓裳羽衣曲》,分明是四不像!几位姐姐,还是喝酒最好。”
他‘咕嘟’一口把酒喝干,梅氏姐妹等人被这一声‘姐姐’喊得心花怒放,齐都举杯痛饮。
福王不满意道:“公子既然说此曲不对,那公子可否为本王演奏一曲,让本王开开眼界。”
傅青竹道:“这首曲子早已失传,傅某自是演奏不来,但在下另有一曲可献给王爷,不过须把酒喝到尽兴,学一学那诗仙李太白,狂草张旭,画圣吴道子,琴侠蔡文姬……”
“哈哈哈哈,有个性,本王有喝不尽的美酒玉液,傅公子尽可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梅月娇笑道:“哟,傅公子是要和我们姐妹比酒量呢,姐妹们,咱可得陪好傅公子,不能让他看轻了。”
这五人虽然是以‘血衣女煞’为首,但‘狐媚双娇’年龄最大,在东厂最得魏忠贤信任,因此梅月娇的话还是有分量的。
傅青竹与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席间谈笑风生,哪有一丝惧色?
不多时,已喝光了数坛美酒,几人都有微醺之意,福王鼾声如雷,如一摊烂肉仰面大睡。
傅青竹大笑道:“取古筝来,笔墨纸砚伺候!”
有人赶紧把古筝拿到案几前放好,傅青竹伸出双手,十指在琴弦上面划过,立时如珠落玉盘,雨打空阶。
‘狐媚双娇’等人听到琴声,没来由的都是停止了嬉笑,凝神倾听。
但听琴声壮烈悲愤,慷慨忧伤,傅青竹跟着琴声高亢放歌,演奏的是一曲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云山万重归路遐,疾风千里扬尘沙。
冰霜凛凛身苦寒,饥对肉酪不能餐;夜对陇水声呜咽,朝见长城路杳漫。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杀气朝朝充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
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蔡文姬是东汉蔡邕之女,蔡邕乃一代大儒,在书法、文学上面都有很高的成就,并妙解音律,精通天文地理。
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