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记,便过去把你叫什么,家生还是外买,做过什么事,在哪房伺候过,都摆的清清楚楚,若你不想得钱,那就自去做事,这里也有你上赶子的地方?”
这通话一骂,范嬷嬷只好退下去,左右为难,瞧见有人拿钱,她也眼红,但去报身家,她也不敢。她既不是家生,也不是外买,她是大娘子侯府里的家生奴才,因为在侯府连二门都没上,只好托了人,不知怎么求到了孙嬷嬷家里,才得了相府的差事,孙嬷嬷是个仁义的,带她见了大娘子,倒得了重用,把她安顿在了孙嬷嬷身边,做了一个小管事,她也捞了不少油水,夜里吃酒赌钱,吆喝厨房做下酒菜,她在秦家侯府的本事全都干干净净的带了来。自打换了对牌钥匙,她便心里打鼓,私下里去找了品兰,品兰笑话她没出息,跟她说:“郡主那就是个不经事的黄毛丫头,只管给她下马威,场面闹的越大越好,闹的越厉害越好,相爷是个读书人,要脸面,出了这样的事情,相爷也不好再把管家弄给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到时候大娘子重新管家,少不得把身契给你要回来,相府的荣华富贵都是你的。”她惦记相府她说一不二的场面,自然要把场面折腾起来,可纹莹跟入了定的老和尚一般,她怎么说话也不见得恼怒,反倒是好脾气的又发钱的,她鼓动这些嬷嬷跟郡主对着干的话,白说了一晚上,到底抵不过郡主这筐真金白银,只好尴尬的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了半晌,嬷嬷们把自己个儿的出身都报备完了,她还尴尴尬尬的立在廊下,纹莹早就打过招呼了,这些丫头们也没人跟她说上一句话,瞧见没人来接着登记了,登时便将桌椅都收拾整齐了。她这么一瞧,只好心里憋了一口气的回去了。
她一走,刘妈妈气的浑身直哆嗦,骂道:“这起子混账东西,干活不见得哪里强气,吃酒赌钱是一等一,夜里主子的谱儿都拿出来,白天还在这里拿乔,要不是姑娘你拦着我,我非要撕了她的嘴脸不可。”
纹莹顿了顿道:“咱们府里,这样的人多了,都是大娘子养出来的根基,她们互相包庇,盘根错节,行差踏错一步,那都是大娘子后面的把柄,咱们现在与她们撕破了脸,总要名枪暗箭都防着,若我真让你撕了她的脸,八成明日一早,东京城就会传我行事恶毒,责罚旧仆。或者她再煽动些婆子闹起来,我便又成了无力无能,家宅不宁。”
秋云皱眉道:“姑娘说的当真在理,既然撕破脸,什么地方都不能再吃亏了,刚刚登记造册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有几个婆子说确实这个范嬷嬷昨夜请她们吃酒来着。”
刘妈妈眉开眼笑,笑着笑着眼中却流下泪来:“好姑娘,你当真成长了,我还当你是孩子,我可算是放了一大半心在肚子里了。”
春雪和夏婵总好了册子拿了过来,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果真是料事如神,这府上的册子和这些人自己写的册子,出入也太大了,人跟人之间对的上的少之又少,家生子多半都是从大娘子院里出来的,还有不少人竟然还是秦侯府的旧仆,咱们这里连身契都不曾有,发卖都不能了。”
纹莹笑道:“这才看了府上的人口,你们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明日咱们还有更难啃的。”
春雪吓的脸一白道:“啃什么?”
纹莹抬了抬手里厚厚的册子道:“账本!”
夏婵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夜里,二更天了,秦氏屋里的灯还昏昏暗暗的亮着,秦氏的脸影影绰绰的在阴影下,显的阴沉不定。苏纹莹这个臭丫头,倒小瞧了她,先前装的恭敬客气,如今撕破了脸,本事竟然越发大了,今天那几个婆子闹了一场,她不声不响的一点银子就解决了,还把那些婆子一个一个摸的清清楚楚。品兰低声道:“大娘子,外账和内账管事我都一一说明了,咱们只要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