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声,他拈起白棋贴着黑子而落。
你来我往,几手之后,黑旗从白旗的围堵中做活。
夏侯遮罢手:“你输了。”
李惜辞挑眉,指着棋盘:“分明活了。”
夏侯遮指向关键处的一枚黑棋:“这颗,是我的棋。”
李惜辞似乎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他笑吟吟的望着棋盘对面的夏侯遮:“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它分明在我的阵营。”
“这颗,与我的棋是从一块玉上雕出来的。”
李惜辞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垂头看着棋盘,突然伸手将棋子全部拂落:“那不如换了棋子,重新开盘?”
苏幕没看清夏侯遮的动作,只见他的袖子一挥,原本被拂落的棋子竟然全都复位,与之前的摆放丝毫不差。
太卜轻轻咦了声,坐直了身子。
“何必费心去重新开盘,总有喜欢残局的。”夏侯遮神色淡淡:“只要弃了不规矩的,那便能继续下去。”
说着,他将中元处的白子捡起来,顺手便丢进亭外的湖水中,溅起了一朵水花。
一直在旁边观棋的太卜探身,他伸手抵住那颗被点出的黑子,通透的眼睛直直望着夏侯遮:“那,它,你要怎么处理。”
夏侯遮没有回答,而是起身朝两人行礼告辞。太卜没有挽留,似乎已经在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没有坐来时的船,苏幕跟夏侯遮沿着架在湖面的石桥慢慢朝岸上走。
桥下留有残荷,堪堪护着几颗枯萎的莲蓬。
苏幕察觉到夏侯遮的心情似乎不好,虽然这人向来表情很淡,但若只有两人时,他却毫不设防。
“你怎么了?”
夏侯遮怔了怔,像是没料到苏幕会开口询问。
苏幕叹气,虽然不懂之前在亭子里是在交谈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其实他心里压着很多疑惑,但不知为什么,比起询问那些疑惑,他此刻反而更想知道这人为什么不开心。
或许,是出于对朋友的关怀吧。
夏侯遮揉了揉额角,眉眼间难得露出些疲态:“我父亲,是死于名为‘春半’的慢性毒药。”
苏幕第一次见他如此脆弱的样子,难免有些心惊。而更心惊的,则是想起了他父亲是谁。
战神夏侯翎,一代传奇。世人皆知,他是多年征战落下病根,所以才会英年早逝。但夏侯遮说,他父亲是死于慢性毒药?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名为‘春半’,那该有多毒?
夏侯遮站在石桥的边缘,四周湖面开阔,清可见底:“身为将军,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阴私上。甚至还不是曾厮杀过的敌人的手笔。”
苏幕想起他在亭中说的话,如今再想,竟然字字心惊。
“你”苏幕措辞片刻:“还好吗?”
说完他就觉得说了废话,这种情况还会有什么好的?可也很无奈啊,他都不懂发生了什么,怎么夏侯遮连这种重之又重的事都要告诉他!
苏幕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失了一段记忆,一段与夏侯遮相交甚深的记忆。
夏侯遮偏过头,眼底露出柔和:“刚知道的时候不好,但现在很好。因为,我找回了最重要的人。”
他的眸子如同一片蓝海,层层的海雾后掩藏着未名的情绪。
“啊,”苏幕揉着鼻尖道:“那就好。”
两个人继续朝前走,沉默片刻,夏侯遮道:“等下若发生什么事,说实话便可。”
苏幕心中一动,他探究道:“会发生什么事?”
夏侯遮有些犹豫,随后含糊道:“事。”
苏幕奇了,这里面难道还有不可说?正当他又追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