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寺庙以后,慧尘的病渐渐的好了起来。
农妇见慧尘与佛有缘,哀求方丈将慧尘留了下来。本来这事情也算是了了,可是那么多年来,农妇都跟慧尘相依为命,忽然离了儿子完全不习惯,便每日带着一些小吃上山,她也知道出家人是斩了尘缘的,所以也不提去见慧尘,只是说要拜佛,进了寺庙以后才托人将食物带给慧尘。
起初,大家怕方丈责罚不愿帮忙,后来见农妇苦苦哀求,便拿了东西,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事情也简单起来,之后农妇不止给慧尘带东西,也给寺庙里其他僧人带东西,赚了钱以后也多添几分香火钱,僧人们就更不好说她老是来看慧尘的事了。
农妇每次来都会到厨房去找慧尘,也就总是能见到慧持,慧持是一个僧人,但也是个男人,农妇虽然皮肤粗糙了一些,但依然有几分姿色,一来二去,两人居然就看对眼起来了。
慧尘对于这个母亲不亲近,但也不讨厌,准确来说就是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寺庙里对于僧人还俗,也没有明确的阻挠,所以对于这件事他也没什么看法。
本来以为生活就那么不温不火的过下去了,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良缘,可是渐渐的,慧持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他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些小贪心也有点小暴躁,在寺庙里每日念经修身养性有吃有喝,跟其他僧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农妇出现了。
农妇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坚强的人,之前为了儿子,她才能坚持下去,后来很快就依附到慧持身上,单单是依附也就算了,她几乎是没有了自尊,不管慧持说什么,她都不会反抗。
慧持冲动起来会打人,那伽并不是第一个被打的,慧尘和慧真两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慧持打人的力道掌握的很好,让人痛又不留淤青,找方丈告状也没有什么用。
这两年慧持已经准备还俗了,可是又舍不得寺庙了的生活,所以一直拖着也攒一点小钱,打算跟农妇在一起后就去做点小生意,大概是想到要变成普通人也不会被清规戒律困住,慧持打人的力道越发的重了起来。
农妇时常被打的走路都困难,但是正如前面说的,有些人哪怕是死也会一直拽着一缕小小的光芒,所以农妇不管如何被打也不会反抗,哪怕她的心中已经知道两人不合适,但也不肯撒手。
这一切都被慧尘看在眼里,慧尘虽然是被慧持救的,可是这几年来,他的感恩之心已经被磨光了,农妇与他名义上不是母子,可是血缘关系却是斩不断的,他心中的愤怒积累得越来越多,在跟农妇吵了一架依然说不通农妇以后,那股怒气转换成恨意。
“所以那天你把他约出去?”苏阮阮问道。
慧尘点头:“是的,但是一开始我没想杀他,我知道他攒的钱够了,马上就要还俗,而且还打算带着我的母亲离开这个地方,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生活,我只是想让他对我母亲好一点。”
“可是,可是”慧尘的身子僵硬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阮阮急忙将一碟子软炸荷花递过去:“来,吃点东西再慢慢说。”
慧尘被这样一打断,心情也平复下去,他惨然一笑:“要是当时他也能那么打岔就好了,可是面对我的责问,他居然直接说我的母亲是他的人,就算玩死也不关我这个和尚的事。”
慧尘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想要掐他的,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就掐在他脖子上了。他比我想的脆弱太多”
“等等,”苏阮阮皱起眉头,“你发现自己把他掐晕了,也没确认就急匆匆的跑了?”
慧尘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我记不得了,我的脑子很乱,也许是也许不是总之他死了,尸体就在我跟他交谈的悬崖边的山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