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九重又带回屋里,木牙还是叮嘱了他一句,“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轻易下赌注。”金九重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他再不通世故,也是天才人物,很多事情一想就明白了,这次清国只怕是给人家当了枪使,很可能就此成为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牺牲品。
他能感觉到身上的禁制其实很微弱,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破去,不过他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必要掺和到这里来,反正真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师门一定会有安排。
人单势孤啊,他暗自摇摇头。
小十七跑得飞快,开什么玩笑,还飞,他可不想在两军阵前吐个天昏地暗的。再说了,这跑起来带风的感觉多好啊。以前他谨小慎微的不可敢乱跑,现在都要离开了,还不准许自己风光一回吗。
以前他都是编在幼营,因为是族长的孙子,所以还是个小头目,他跟大家伙也一起训练过,不过后来因为自己情况特殊,就再也没回去过军营。他还是很喜欢军营的,其实单纯就是认为那里小伙伴很多。
这一次估计自己要升到正规营了,因为到了12岁,在部落里就可以参加正规战斗了,更何况他都有了名字了,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小十七就想哭,冻梨,还有比这更好欺负的名字吗,哪怕叫东胜也好啊,咋也有个旗开得胜的彩头。
还没靠近苍泽城,小十七远远地就看到了许多骑着灵兽的族人披挂整齐地向城中涌去。虽然苍泽有了自己的主城,但是多数的子民还都散居在主城数百里范围,将近半数的人更是远在几千里外的神都各处灵物园劳作。
父亲也会赶回来吧,小十七很想在离开之前多和父亲相处一下的,不过他能感觉到父亲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他。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就没有对他笑过,他很小的时候还去找过爷爷奶奶告状,结果奶奶说,父亲就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性子。
在军队中,父亲一定过得很开心吧,小十七不止一次地听到父亲和那些手下饮酒时大笑的声音。开始他还为此嫉妒得哭过,父亲板着脸告诉他,这些苍泽部落的好男儿早晚有一天都会为了部落牺牲的。
是呀,只有我是部落的负担,从那时起,才7岁的小十七一下子就成熟了,成熟得让他眼中的部落都变得模糊了。
这一次会和父亲并肩作战的吧,父亲和他的军团一定会回来参战的,他们可是苍泽部落最强的战士。一想到要见到父亲了,小十七有些怯意但更开心,只是一想到父亲说的,战争只会夺去身边人的生命时,他又想起了在他脑海那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母亲,突然有马上回到牙叔身边的想法,因为那里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只是号角已经吹响,为了部落的生存,每个人都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他是苍泽族长的孙子,是苍泽第一军团长的儿子,他只能挺直腰杆站在族人身边,与敌人生死相向。
死亡号角吹响之后,只要能传到的地方,不管身在何处,都必须第一次时间赶回部落。哪怕是妇孺也是要抓紧集结,最后关头也要参战的。避战者逐出部落,这是故老相传的铁律,而苍泽部落无论男女老幼从无临战退缩之人。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血性,一代代地强化后已经渗入骨子里。
很久很久以前,神都和黑帝朝大举进攻北荒,数百万精锐敌军直逼苍泽部落。当所有人都以为苍泽部落会像其他部落那样退往更北的蛮荒时,世人第一次听到了死亡号角的声音。号角响起,苍泽部落所有族人前赴后继地与入侵者死斗,每一寸土地上都沾染着苍泽人的鲜血。
这次战斗时间并不长,只持续了不到一年,但是战况极其惨烈,苍泽部落近千万族人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万人,打到最后再没有一个身体完整的男丁超过12岁。但就是这最后的妇孺病残们仍然死守祭堂所在之地,坚持到了一直观望的其他几大部落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