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寅巳居住的宅子,已经是天明了。
两个人一宿没睡,这会儿到了宅子里,都是一脸的困倦,下人们送来了清粥跟小菜,还有馒头,摆在一旁的桌子上,两双筷子,整齐放在一旁。
“吃些东西再回皈依观吧!”寅巳坐在一边,把筷子从桌子上拿起来,递给了枯荣。
枯荣没说话,接了筷子,坐在寅巳旁边的椅子上,两个人默默的吃起了早饭。
这顿饭吃的很快,寅巳没有什么胃口,半碗粥就吃饱了,放下筷子,歪头看着胃口很好的枯荣,一碗粥,三个馒头,吃的很香,也很投入。
“舅舅可吃好了,要不要再来碗粥?”寅巳看他放下碗筷,抹了抹嘴,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不必了,”已经吃的很饱了,枯荣摆手,把碗筷往前一推,挪了挪椅子,转身正对着寅巳坐着,聚了聚精神气,问道,“你跟哲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知道什么?”
“从青州城回来后,你,我是找不到影子,她,我是人都见不到,”现在哲哲被请去了世子府,他派人去公伯府问了,说是要到明年莘莘临盆后,才会回府。
信,哲哲是写了几封给他,可每一封都是寥寥数语,讲的无非就是我很好,师傅你怎么样?天冷了,注意身体,多穿些,不要着凉。
枯荣每每回信,想要把疑问通过书信传递给她,可这信是要送到世子府的,他怕让人瞧见了,到处嚼舌头,只能忍住,也回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寅巳,他倒是找了几回,可每次不是人不在,就是忙的只能匆匆见一面,打个招呼就分开了。好不容易,今天遇到了,枯荣憋在心里头半个月的疑惑,实在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我最近确实是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在世子府,不是挺好的吗?”寅巳的语气很清淡,清淡到感觉不到一丝的情绪波动。
“你到底怎么想的?”现在外头的传闻虽说明面上是被压了下来,可实际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我能怎么想?”这话讲完,寅巳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再问枯荣。
“你让晴川自称是哲哲的未婚夫,又是什么打算?”晴川到了皈依观还没有三天,他就接到了寅巳的书信,说要他们做一个局,来应对即将到来的齐国国公燕南。
给晴川的身份,是他的孙子,还是从雪山里出来的,还有能号令晴晚阁的玉佩,更重要的是,他跟公伯哲哲的婚事,还是自己定的,那玉佩,还已经送给了哲哲?
“那小子,真的送了玉佩给哲哲?”晴川呆在她身边有些日子了,这小子嘴巴很严实,什么都不讲,什么也不提,问他什么,愿意回答的就答,不愿意的就打马哈。
要是他能早些拿出玉佩,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弄不清,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到那小子从燕南那里回来,他一定要揍他一顿。
“没有,”寅巳摇头,从怀里摸出一方玉佩,递给了枯荣。
“这是――”
“你把它送给她,对外就说这是你给晴川的那个玉佩,”这玉佩,是当日在青州城的时候,晴川拿出来交给他的。他一直收着,如今做这个局,不过是想抛砖引玉,看一看,到底会有多少势力会掺合进来。
“这玉佩,还真的是我的,”枯荣接过来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有些感怀,这玉佩,当年送出去的时候,从没想过,它还有回来的这一天,不免有些伤感,摩挲了好久,才把它收在了袖子里。
“我娘亲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同这一个是一对吧,”寅巳记得,娘亲被执刑的前一天,一身素衣,身上除了这块玉佩,再没有佩戴旁的东西。
那玉佩,在她死后,就陪着她一起入了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