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但平日里见到,只不咸不淡地打个招呼,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宁砚泠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好在宁砚泠随父亲进京后,父亲仕途也一直不顺,这种冷遇也不是第一次受了,心态早就平和了。那些秀女以先来者自居,早就认识彼此,也序了姐妹称呼,抱团隔开了宁砚泠,既不问她名字——当然她们早打听到了,也不告诉宁砚泠自己的名字。是以宁砚泠每次见她们,也只得尴尬一笑。
这会儿,她们几个给太后宫里的教习嬷嬷押着,只得重新介绍了一番。宁砚泠这才得知,四号房的小姐是神宗时期太傅傅百嗣的孙女傅卉莳,五号房的小姐是建极殿大学士粱弼的女儿粱卓玮,粱弼是神宗时期的少师,今上一继位,便召他入阁,粱小姐瞧着也比其他小姐神气些。而七号房的小姐名叫颜滢,生得极美,宁砚泠一见到便在内心感叹,她出身也好,是吏部尚书颜呈的女儿。这些人无论家世还是外貌,宁砚泠都自叹弗如。但只一样,除了颜滢看起来有些冷漠,是性子上的冷淡以外,另外两位小姐都是故意无视宁砚泠,尤其是听到宁砚泠自己报了出身以后。没成想,魏嬷嬷听了只微微一笑,道:“宁小姐还不知道罢,宁大人升了。”
“升了?”宁砚泠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魏嬷嬷道:“宁大人现如今是监察院佥都御史了。”管事嬷嬷忙向宁砚泠道贺,宁砚泠依然有点儿懵。及至后面魏嬷嬷说的一些其他事情也都浑浑噩噩的没有听进去,只听的魏嬷嬷道,今日不过是初次见个面,待明日一早,她便要来训练宫规,这天字房的小姐们都是本次选秀的热门,务必要给太后娘娘呈上一个个仪态万千的秀女。这“仪态万千”四个字又惹得几位小姐抿嘴笑,她们都出身上品,通身的气度就显示了她们父辈的官阶。只有宁砚泠从小在南方长大,只是一个小官的女儿。
晚上,刘一保又来送晚膳。宁砚泠抓住机会问他道:“你上次说有个好友是采买行当上的?”刘一保答是。宁砚泠又道:“他可什么时候出宫?我有事想向他打听。”刘一保问道:“是什么事?”宁砚泠便把下午魏嬷嬷来过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更说了自己心中的疑窦:“父亲自进京以来,因为陈阁老的缘故,总受到排挤。平日里我们担心他入罪还担心不来,今天不知怎么的竟然听说他升了,还升了佥都御史,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这心里一点也不踏实。”
刘一保笑道:“宁大人升了,你该高兴才是。魏嬷嬷既是太后宫里的人——我听说她是经年的老嬷嬷了,还是凌宜公主的教习嬷嬷——她说的话必是准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看宁砚泠蹙着眉,两手托腮的样子竟有点可怜相,便转而说道:“你要想知道,我让那小张儿尽管去打听便是了。”又安慰道:“小姐就是操心太过,这身体好容易好了,别又下心思了。”宁砚泠道:“你哪里晓得,陈阁老是我父亲的业师,所谓树大招风……哎,不提了。”她只皱着眉,把玩着勺子,心不在焉地喝汤。刘一保看了好笑,道:“小姐真是孩子气,心里有事都写在脸上。”宁砚泠丢下勺子,大奇道:“我比你还大着两岁呢!还有,我父亲无端端升了官,我感到奇怪难道不应该吗?”刘一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姐还请恕我直言,你想想,这天字号房里住的都是些什么身份的小姐,就算上次那件事你处理的对,但是身份桎梏你还是到不了这儿的。现如今你住在这儿,又蒙太后青眼,必是前朝发生了些什么。”他压低声音道:“我上次说了,景阁老和太后关系再密切不过,他现在虽然在内阁排行最末,但是陈阁老、梁阁老年岁大了,告老的话皇上是不会不准的。内阁排行论年龄,景阁老现在排最末恰好说明他年富力强。”“那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宁砚泠本就不感兴趣这些,根本没往深处想,只问了一句。“小姐——”刘一保拖长了嗓子,“景阁老就算想当首辅也不能当光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