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我的好朋友。你觉得我……好看,对吗?”
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只发出了一阵含混的声音。作为替代,他慢慢点点头。
“但是,我不认识头目,我不喜欢他。”我说,“我喜欢朋友,葛莫布是我的朋友吗?”
他猛的点了几下头,然后贴近了我。他的脸与保持着垂头姿势的我只有不到十厘米远。我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臭味:垃圾和粪便的味道,还有皮革和酸酸的汗味,他的急切的呼气喷到我的脸上。
我忍住反胃的冲动,冲着他弯了弯嘴角。
这番话起到了意想之外的效果。
他的似乎已经迷失了,不停的嘿嘿笑着,对同伴造成的嘈杂表现得充耳不闻。尽管如此,他的一只手还是攥着那根矛,使我不得不扭着腰好避开矛尖。空着的那只手则伸向我的领口。
“等……等一下!”我向后缩,把身体往后扭。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其他人伤害我,葛莫布。我的朋友,帮我解——”
还没说完,他就急切的点点头,转身走向一个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的伙伴。那个怪物正在摇晃一个封口的陶罐,接着把它举到自己的长耳朵边摇晃。全然没注意到身后发现了什么事情。
叫做葛莫布的怪物走近他的同伴,两手举起,把矛刺进他的后背。
矛尖深深地钻了进去,我看得到受害者抬起手似乎试图捂住胸口。刺的如此之深,凶手不得不用一只脚踩住他的后背,来把武器拽出来。
凶手成功拔出武器,但因为用力过猛仰面摔倒。受害者的躯体朝前摔下去,血,大量的血从他的身下涌出来,慢慢朝外扩散。
他用矛柄把自己撑起来,举着长矛走向桶墙的另一边。
他经过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表情与其说是狰狞可怕,倒不如说是茫然。
我感觉浑身发软,如果不是被这样绑着恐怕已经跪坐在地上了。
等这场内讧结束后,他会怎么处置我?我试着蹲下,站起,手竭力的试图从绳子里挣脱开。麻绳绑的很随意,在我的反复折腾下有所张开,我设法从背后抽出一只手臂,试图找到绳结的同时。继续前后扭动身体反复试图挣脱。
传来了一声惨叫,接着是语无伦次的叫骂。接着是碰撞,敲打和木头折断的声音。
看来这次他的行凶不太顺利。
我得抓紧这个时间做点什么,我用挣脱开绳子的右手身后的绳子上摸索。
抓到了,绳结。
我试着拽了几下,纹丝不动。
是死结。为什么!
我摩挲着把指头抠进去,希望能不把它解开。但是结打的很紧,绳子又太粗。我的手都快要抽筋了,也没能松松那个结。
在不远处,那个一样被绑着,被扔在地上的胖姑娘哆嗦了一下,似乎被不远处的打斗和叫骂声惊动。她慢慢的眨着眼睛,看起有点意识不清。虽然被绑着手脚,但是不妨碍她坐起来。
她看向四周,显得很茫然。直到目光和我的视线重叠为止。
他们把我被绑在柱子上,我自己都能看得到自己垂下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沾着不少锯末和干草。这幅凄惨的样子估计提醒了她自己的处境。她张开嘴,深吸一口气——
“不!别叫!”我冲着她喊了一声。她僵在原地,保持着即将喊出声的口型。哪怕她的嗓门真的很大,如果不是幸运到有人就在仓库外闲逛,那么救兵就得跑过一块农田才能冲到这儿。说不定那时候我们已经被杀死或者带走了。
“……刀,那里——”我指着那句仰面倒在地上的尸体。在他的手边躺着一把弯弯的刀。那把刀与其说是武器,倒是更像收割庄稼用的农具。
没有什么时间解释,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