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一阵令人无法呼吸的寂沉。
林思家走出包围圈,来到爸爸身边。林远抱着女儿,紧紧抱着。
根据交警的事后调查,认为是林思家觉得道路上暂无车辆行驶,安全没问题,就闯了红灯。宝马车从另一个路口拐过来,属于正常行驶的无过错方。
“你们闯红灯,不管是谁的错,我撞了你,我有保险赔钱,你撞了我,赔的就是命,说实话,要不是那位妈妈拉了女儿一把,照这孩子的身子骨,我身上就背负了一条人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谁也不想,不管怎样,我愿意承担一定的责任赔偿。”
机动车司机到医院时这样说道。而事情已经发生,童谣的身体能否健康,心理能否承受,远比赔偿重要得多。
童谣醒来后,开口说了两个字:“家家。”
童乐心口一阵刺痛,轻声对她说:“家家没事。”
童谣说:“让她进来。”
童乐点点头,走出病房,说了情况。
林远能感受到女儿浑身一震,他仍在抱着她,也放轻了力度。
“去看看妈妈吧。”
林远这样说,用他沙哑孱弱的声音。
林思家看着爸爸,面无血色,嘴里嗫嚅着:“爸爸陪我一起……”
林远顿了一会儿,说:“听话。”
听话。
这两个字千斤重从她头上砸下来,瞬间,她支离破碎。
林思家紧闭双眼,缓了几秒钟,走进病房。
她闻到浓重的药水味,方觉自己尚在呼吸。她看到妈妈躺在病床上,她已经尽量不看那凹陷下去的床单,仍然数到了床单有几道褶皱,好似铭刻在她的心头。
妈妈不常笑,而现在,她在微笑,温柔而慈爱,好像父亲的怀抱、好像神明的亲吻。
那是她见过,最美的笑容。
终于,林思家走近了。
童谣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轻声问道:“吃饭了吗?”
林思家看着妈妈惨白的脸,这种黯淡的白瞬间取代了那腥甜的红色。她轻轻摇头。她也不擅长说谎。
“不管怎样,要吃饭。”
林思家轻轻点点头,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紧攥着的拳头。
一阵沉默。
“家家。”
听到妈妈的呼唤,林思家抬起视线,看到妈妈湿润了的眼眶。
“妈妈原谅你了,你也原谅妈妈,好吗?”
“以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童谣这样对女儿说道。
林思家按着胸口,浑身颤抖,终于哭了出来。
她埋脸在那凹陷的床单上,泣不成声。
那是林思家有生以来最为惨厉的哭声。那是一笔成长的账单,一笔一画都渗进了血。
林远听着那哭声,站起身,离开了。
是真的离开了。
他一件衣服,一分钱都没有带走,从那时起,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在大家的生活中。
那天,童谣等女儿平复情绪,让她把爸爸叫进来,妈妈有话要对爸爸说。可是,她再也找不到爸爸。
林倬和童乐想方设法地寻找林远。就在林远离开的第三天,童谣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她说:“不要找了,他会回来的。”
从那以后,他们真的不找了。
童谣住院期间,童乐去了一趟德国,在大学同学的帮助下,替童谣订做了一条智能假肢。
两个月后,童谣出院。
那以后,生活回归正轨,又一年过去了。
“谣谣,小影,你们去哪?”
温予朝正拾级而下的两姑嫂问道。
云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