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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头一皱,提着一只死鸭子飞跑到树荫下:“大哥,我们的鸭子被祝家的人给打死不少了!”

    “哦,是吗?”工头模样的仆人睁开了眼睛,缓缓说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戴员外的鸭子?”

    “大哥,好像是去年冬天在老爷水田抓泥鳅的那小子。”胡鸭佬小声回答。

    “谁先惹的谁?”工头侧脸问道。

    “是我把鸭子赶到他们插好秧苗的田里去的,那小子还用泥浆砸了我……”胡鸭佬指了指衣服上的泥水。

    “你是活该。人家没有惹你,你吃饱了撑着是不?好好的阳春被你的鸭子全给糟蹋了,人家用泥浆给你添彩,打死了鸭子,算是便宜你了。”工头似乎不想管这事。

    “大哥,祝家的人欺侮我,就是欺辱老爷。打狗还得看主人,虽然我不如老爷的一条狗。”胡鸭佬煽风点火地说。

    “老爷任何时候都是把你当狗看待的……老爷打了祝家大院少东家的侄子的耳光,很可能那小子没有回去和大人们说,否则老爷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工头站了起来,伸伸懒腰,“该回去吃午饭了——”

    “大哥,老爷会差人送饭过来的。”胡鸭佬提醒工头说。

    “我差点忘了这事了,老爷精打细算,吃了午饭得继续插田,哎,谁叫我们是戴名世的看门狗呢?”工头叹气道,“农忙季节有什么办法。”

    “别人在水田里插秧,你却在树荫下呼呼大睡,你长吁短叹做什么?”胡鸭佬说,“该叹气的是那些长工,一年到头来累死累活,养家糊口都困难。”

    “长工也好,短工也好,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苦命人。哪天老爷不高兴了,踢了我们我们没有自己的田地山林,而且都不会干体力活,说不定我们结局更惨。”工头折断了一根树枝,“在那些泥腿子的眼里,我们就是作威作福的狗腿子……”

    “好死不如赖活着,狗腿子总比泥腿子要强多了,虽然我们得看戴名世的脸色行事。”胡鸭佬苦笑着说,“我一年下来给他喂鸭子,赚个十两银子,还不够赡养家里的父母亲开销,至于娶媳妇想都别想啰……”

    那边,龚昌遇一边插秧,一边看着摆在田埂上的死鸭子,不知不觉肚子有点饿了。他爬上了田埂,随手捡了一只肥肥的鸭子,在荣森眼前晃动了几下:“森弟,想不想吃烤鸭子啊?”

    “想呀。”荣森捏着鼻子,“这鸭子一股好大的腥臭味,不是我们的,吃了就不怕别人来找茬吗?”

    “有什么怕的。这些鸭子把田里的秧苗弄成这样子,我们得要他们给全部补上才行!”龚昌遇摸了摸腰间的火枪,“将这鸭子往火上烤烤,油就会不断地冒出来,好香啊,想想多美。现在我去弄点干柴来,你可不要乱跑哦。”

    “知道了。不过没有火,鸭子怎么烤呀?”荣森点点头。

    “我带了火石的。”龚昌遇从鱼篓里抓出来一块火石。

    “大哥,你可太神了吧,火石都备好了。”荣森嘿嘿一笑。

    “原本我来弄一只山鸡的,没有想到鸭子送上门了。”龚昌遇转身往山上走去了。进山后,他取出柴刀,砍了十几根丫枝,削尖绑在一起,而后飞快地在树下捡了一些易燃烧的柴草,捆成一捆后,兴冲冲地向田埂边走来。

    龚昌遇隔着一段距离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吃惊不小:戴名世戴着老眼镜,摇着鹅毛扇,颤巍巍地站在荣森的跟前,后面跟着四五个手执朴刀的仆人,只顾看地上蚂蚁搬家的荣森居然毫无察觉危险已经来临。

    “小兔崽子,我们又见面了。”戴名世用鹅毛扇扫了扫荣森的脸蛋儿,冷笑着说。

    “龟孙子,别妨碍我看蚂蚁!”荣森一把抓住了那只弄得他脸痒痒的扇子,抬头一看戴名世,“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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