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是如此奢侈的一件事。
曹静一直怔怔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没有人知道此刻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表现得很平静,半晌,才垂下她的头,近乎艰涩地说道:“对不起”
她能说什么呢?她的记忆停留在离开家的那一瞬间,其余的,她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她知道她背井离乡消失了五年,因为自己的父亲变得这么苍老,自己的弟弟也长大了。
消失的五年里,她需要有旁人告诉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她是曹静,面对自己的亲人,所有五年前关于曹静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来,像滚烫的沙海活活将她覆盖,她的皮肤和她的内心都是滚烫得如同赤炼,但是她的脸上却又没有太多表情,唯独眼眶赤红,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争,疲倦而又恋巢的困兽。
曹静缓缓吸了口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涸艰涩得如同破裂的冰。而心中,那悲哀钝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爸”
这一声,彼此都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曹父老泪纵横,扑上前去牢牢抱住自己分别五年的女儿:“是爸爸没保护好你,爸爸不对,是爸爸不对”
他笨拙而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感情,再度嚎啕大哭,身高已经到达曹父肩膀的曹弟,环抱住自己的姐姐和老父,闭上了双眼默默流泪。
葶君深吸一口气,转身迅速抹去自己的眼泪,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声音:“没事,想哭就哭吧,哭是你们女人天生的权利。”
虽然是好意相劝,但是这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爱听呢?
“谢谢你!”葶君刻意把那个你字咬得很重,古飞微一愣怔,不明白自己又哪里说错了话:“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师兄的方法没有错”接下来,应该是让他们一家四口见面团圆了。
只是,李老师那里——
葶君守在李老师的办公室里,等候她下课,下课铃声响起,李老师抱着教案回来,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葶君。
“你还不死心是吗?”李老师根本不愿意再看见葶君:“我儿子已经死了,你再拿更多的资料给我都没有用。”
“您为什么不愿意写保释书呢?云姨的身体一直不好,加上又受了伤,一直留在那里”
“她留在那里关我什么事情,把我们全部抓去孤岛的也是她!”李老师上下打量了一番葶君:“你又是她什么人,为什么甘愿为她跑前跑后劳心劳力的?”
“我只是出于做人最基本的道德。”葶君的话已经隐隐露出不快。
李老师冷哼一声:“道德?你这心理学家,也会变着法子骂人是吗?你是说我没有道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您能看在您之前和曹静是师生一场的份上,帮助一下他们。”
“就是这个曹静害死了我的儿子,一定是她杀了我的儿子,我为什么帮我的仇人,办不到!”
“您的儿子做了什么事情您自己清楚,如果不是遭到报应,他的父亲又怎么会被革职调查,家教不力,自毁两个家庭,你又怎么能怪到曹静的头上,你知不知道曹静的一辈子就是被你的儿子给毁掉的?”
“你给我滚,我不要听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给我滚,你不要再来烦我,我讲不过你这个心理学家,你给我滚!”李老师已经开始发怒,口不择言。
“你到现在还没有良心发现是吗,那么上次我们的聊天你全部都是在讲假话。”葶君也动了怒,她没有见过如此固执的女人:“我很想知道,如果让你现在的丈夫得知五年前被杀的是你的亲生儿子,他会怎么想?”
对付小人,何必君子?
“你在威胁我?”李老师眉毛一挑,瞪着发怒充血的眼睛望着葶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