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浪漫过头的人,否则在大雨中行走绝非一种好体验,尤其是当你还有任务的时候。
到上午十点时,我才走访了三所中学,依然空手而归,而且并不是每一所学校都有耐性,有的学校的人表现出来的素质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整个一上午我共跑了五家,中午的时候雨水变得像倾泻一样,我只好找了一处屋檐避雨,心里诅咒这该死的天气。
没想到下午更加糟糕,我没回旅馆换衣服,身上越来越湿,就连那些学校接待我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差,好像每个人的情绪都被这滥天气带坏了。
等到天空开始变黑,我只勾去九个学校的名字,网里依旧没有一条鱼,我前些天的好运似乎都用完了。
晚上,我又坐在床头,名录里还有最后五所中学,都是离这里最远的。
我甚至已经做好了延长订房时间c挨家挨户去访问退休老教师们的准备。
好在第二天雨势小了不少,我叫了辆出租车,开到五个学校里最近的一所,短短不到半个小时后就一脸失望地离开,那家学校文革开始没多久就被关闭,直到八十年代才重新开课,很多档案早就没有了。
我去的第二家中学是九江十七中,一所历史悠久的重点学校,接待的要求非常高,不论什么理由都必须提前预约,而且需要我开父子证明书才能查档案。那显然是办不到的。
看来我的坏运气还在延续,我来到第三所中学门前,根据从网上抄下的资料,这所兴平中学成立于1957年,文革时曾改名叫向红中学,后来遭遇一场大火,现在校园里的建筑都是重建的。
我叩响了门卫室的门,一个满脸沧桑看上去已到退休年龄的人打开小窗,问我道:“请问你找谁?”
他的态度显然比昨天那些人好多了,于是我又把那套说辞讲了一遍,并递上照片和自己的身份证,这老头瞅了一眼,把照片和身份证还给我,说:“你等一下。”
他打了个电话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个撑着伞六十上下的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这所学校的总务主任,听说你要找王建国老师,能把照片给我看一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正常,把照片递过去,这人看了一眼,摇摇头:“王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功勋教师,退休很多年了,跟我很熟,我看过他年轻时的样子,肯定不是你照片上的这个人。”
我心说当然不可能是。他把照片递回给我:“很抱歉,帮不了你,不过还是祝你早日找到失散的父亲。”
我看着他走远的身影,站在雨里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看来剩下两所学校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可就在我打算离开时,那个老头突然又伸出头来:“你等等。”
我怔了一下:“什么事?”
他注视着我,慢慢道:“你记错了,你父亲不姓王,他姓梁。”
我感觉就像又抓住了根稻草,刚想问,他把食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晚上八点你到我家来,这是地址。”他说完递了张条子给我,就把小窗关上了。
我心里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很多时候收获往往就在不经意间c在你快要绝望的时刻出现。
兴平中学,我回头看着火灾后新造的校门和里面的教学楼,当然不会有任何记忆。
现在还不到中午,这两天走了那么多路,我的腿早就酸得不行,于是决定回到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午。
我在洗澡间里冲了足足半个小时,不管那老头是什么意思,我感觉离答案又近了一大步。
池田慧子还有高明泽那些人,一定想不到我会走到这一步,无论他们想对我隐瞒什么,我都要靠自己的力量挖出来。我已经失去了太多记忆,有些过于久远的再也找不回来,但我至少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