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文将信抽出,一目十行略微扫过,挑了些紧要的好消息报与家中长辈听了,结尾附带的消息略过不提。
林父林母得知今儿年节儿子又如往年一般舟车劳顿的回来,心下酸涩,又喜又忧。
喜的是一年到头,在边关做皮货生意的儿子孝顺爷娘,大老远的一定车马劳顿的赶回家阖家团聚。却又忧虑路途遥远,儿行千里母担忧。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用了早饭,书文便道要去打理店铺的生意了,每年几大节日,端午中秋新春,是做皮货生意最忙碌的时候。
爹爹远在霸县,他则管着家中几个店铺的生意,爹爹在信中嘱咐,过大节给各位老爷、往来生意上的伙伴的礼节必定要细心准备。
“书文。”
林书文走在操手游栏里头,背后母亲追了出来将他唤住。
“母亲,外面风雪大,您怎么出来了?”
碧荷县地处偏南,难得下雪。今年倒是一场又一场的瑞雪,皑皑的白雪覆盖在院子里头,时常可以听到纤细的枝头受不住累雪的重量啪的折断。
林夫人的眉眼已经没了屋内的笑意,她走上前来,接住儿子扶住她的手,两人沿着游栏慢慢的向前走去。
“文儿,你父亲的信中,可还提了些别的?”
本不该有什么期待的。
几十年的夫妻,这些年来越发的生分了,仿佛自己变成了林家的一件摆设,一个家具,再也不能得到他的只言片语。
“嗯,父亲问了你是否安好,还有一些便是那些生意上的杂事。”
事实上,父亲的信里并未提起他的发妻,自己的母亲。
“是吗?”
林夫人嘴里轻声呢喃,眼中一热,赶忙把脸别到一旁,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的失态。
林书文心中压了重石一般,却又无可奈何,再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亟待处理,顾不得安慰自己的母亲了。
父亲除了让他轻点今年一年的账册,盘查自家的库存,重点查查一个铺子里的管事。
他家在附近几个州县共开了3家做皮货生意的店铺。一家走量,卖的是大路货为主,其他料子为辅。主要是些成色不好的料子,薄利多销。
一家专卖精品,各色皮料均是极好的,供的也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商贾贵户,这间铺子他和父亲盯得最多,没什么差错。
还有一家,中间档次的货品居多,账目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差池。只有那家走量的铺子,父亲让他好好查探一番。
除了此事,还有便是好生拜访那些合作伙伴,当官的老爷。特别是县官老爷一家和他的女婿胡家,不能出任何纰漏。另外,还要打听一下,林捕头的兄弟家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夫人目送她的儿子顶着风雨远去,直到绕过游栏看不见了,还痴痴的站在那儿等待。
先是望着老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又望着儿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就这么望着望着,一眨眼,二十多年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青春不在,容颜已老,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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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老爷刚刚出门去了,估计得晚上才会回来,你看?”
能武站在林伯伯家门前,他一大清早便赶了过来,跟看门的大爷说明来意,大爷进去通报之后,上回见过的管家老伯赶了过来。
“林公子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妨告诉老夫,待老爷回来也好转达一声。”
管家老伯一口一个林公子,把能武叫得很是不好意思,他才十二岁的年纪,长得倒是高高壮壮,父兄不在,外头便由他来主事了。
“老伯,您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公子,您叫我能武便得了。我来这儿,是想拜托林伯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