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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戌时。

    嬴蓁一进王府便觉得有些熟悉。和她的府邸一样,誉章侯府并不宣闹。第一眼看去只是花草和一排排延伸的路灯。而阁楼则隐在花木之后。整个府内一片寂静,静到能听见风声。

    嬴蓁被安排在东厢房住着。

    尚云承见她伤势未愈,便让慕白请了府中的周大夫给她诊脉调理身体,又命原本是伺候自己的丫头去照顾她。

    至于嬴蓁的身份,嬴蓁既然没如实告诉李文誉,他也不便向下人们提起。

    一切都安排好后,尚云承才去了誉章侯的书房。

    嬴蓁见尚云承走了,也不想再崩紧身子,很快就软软地躺在床上。她实则倦意浓浓,让大夫诊完脉之后也顾不得喝药,便沉沉睡了过去。

    水月轩。

    誉章侯的居所。位于誉章侯府的东北角。誉章侯已过不惑之年,出入沙场二十余载的他却是个喜静之人,特意选了个安静之地作为书房。

    尚云承走过回廊,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一位宽袍缓带的男人扶在案桌前。面前摆着一方棋盘,正自相对弈,粗糙的手指夹着一粒黑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棋盘。他满目愁云,似乎每下一步都是万般艰难的选择。

    案桌前的烛火噼啪地响。

    “父亲应该下这。”尚云承走了过去,直接拿过男人手中的棋子。

    “啪嗒——”一声,将棋子下了下去。

    “哎,你这小子”誉章侯从来不喜对弈时被人打扰。但见儿子脸上熟悉且久违的的笑,他看得出神了,最后轻轻一拳打在他胸口,“三年了,终于舍得回来。”

    老家伙激动的颤抖,尚云承一把将他抱住,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孩儿回来了。”尚云承扶他坐下,随后自己也端坐在他对面。

    “你这小子就是固执。”誉章侯叹了口气,看着尚云承比三年前更成熟的脸,三年的风吹日晒,他的年虽白皙但也有股刚硬的气质,“三年前左权翼王被满门抄斩,你非得嚷嚷着要去北境看看究竟。确实,左权翼王在北境呆了那么些年,你去那看看倒也没错。只是,既然那些人要害他,又怎会留下什么把柄?那些污蔑他的证据,做得可真是天衣无缝。”

    其实,尚云承游历江湖三年,都是誉章侯对外所说的幌子。

    左权翼王对誉章侯一家都有恩,而左权翼王也教过尚云承一些功夫,算得上是他半个师傅,他一直敬佩他。不料左权翼王被冤杀,他年轻气盛,气不过,便决心去北境找出忤逆他的证据,企图为他翻案。

    只是,他这三年,什么都没找到。

    “行了,不说这些了。”誉章侯心里也不好受,“听慕白说你在船上遇刺了,你没什么事吧?”

    “无事。只是没留活口,孩儿还未查出幕后主使是谁。不过——”尚云承从袖中拿出那张宣纸,“这是杀手手臂上的图案,只可惜是个残纹。”

    誉章侯神色凝重了起来,接过宣纸,就着灯火细细观摩了许久。

    “这”誉章侯摇头,“这图案甚是奇怪,虽是残纹,但感觉在哪见过,可又不像。”

    “父亲说的是”

    “不知你听过”綦岚“没有?”誉章侯卷起宣纸,将它放进抽屉的暗格中。

    “綦岚?”尚云承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以前从未听过。

    “对,綦岚。”誉章侯沉声道,“我也是年轻时见过一次,而后再也没有见过。綦岚是宣朝的暗部,只听皇室吩咐。那是一个杀手斥候组织,那的杀手在大陆上都排的上名号。只不过十五年前我接到密函,说綦岚已被宣皇室废除。这至于这纹印——我看也是大有来头,你且先别管,明日我命人去暗中查查。”

    “是。”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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