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歌有气无力地刷着牙齿,神态慵懒,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睡眼朦胧的模样和一般少年无异。
过年的气息把高燃在他身上凝聚的戾气冲散了许多,至少从表演上看上去不会再吓到别人了。
“小歌,你快点,早餐给你做好了!”房门口传来姐姐许茹的催促声。
“知道了,很快!”许长歌漱了漱口,懒散地应道,这种寒冷的天气其实最适合躲在被窝里了,那种舒服到骨子里的温度真的挺让人留恋。
简单洗漱之后,许长歌推开了房门,许茹便端上了热腾腾的白粥小菜。
吃了些热食,感觉身子都暖了起来,这时凌玲小丫头便又在门后探出个小脑瓜。
“你们去逛逛吧,我收拾收拾就来!”许茹朝着凌玲招了招手,笑着说道。
许长歌点了点头,抱起了凌玲,走出了屋子。
都是乡里乡亲,都是看着许长歌长大的,即便许长歌离家数月,村里长辈也一眼认出了他。
他们笑着和许长歌打着招呼,寒暄着,许长歌也一一回应。
“哥哥,哥哥,那边,那里人好多。”凌玲指挥着许长歌往热闹的地方去。
“拜!”一个汉子嘹亮的声音响起。
一大挂的鞭炮在门口噼里啪啦地爆炸着,激扬起阵阵轻烟,让老宅子显得味道十足。
许长歌替凌玲捂着耳朵等鞭炮放完,便看到老村长许德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他高举着三炷香,跪倒在摆放着三牲三果三水的供桌前,念念有词。
“这是干什么啊?”凌玲好奇地问道。
“做糍粑,”许长歌解释道,“以往只有大丰收的时候,过年时家里才有余粮做糍粑,所以做糍粑都意味着一年风调雨顺,要感谢风神雨神保佑,感谢土地爷给的好收成。”
做糍粑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一般都是各家各户齐聚在一起做。
光是蒸笼都要准备三个,一蒸一蒸地出糯米饭。
老少妇孺就在这里烧火烧水,各家的壮汉出来六个,每人扛着一个硬木头做的大木锤,足足有二十余斤。
在一个大青石头雕成的槽子里,拿肥猪肉在槽子里抹了一层一层油,放进蒸熟了的糯米饭,壮汉们便扛起大木锤一下下地砸。
直到把糯米饭颗颗砸碎成整整一团,然后就可以做糍粑了。
把这一大团糯米团丢到铺满了面粉的桌子上,女人家们便开始把大糯米团做成小糯米团,一个个摆好在桌子上,将另一个大桌子倒铺上去,几个人就站到桌子上跳着走着,把糯米团压扁。
掀开大桌子,下边桌面上就是一个个的糍粑了,五个,六个地叠起来,一叠叠地摆放在拆下来洗干净的门页上,这就是做糍粑的全部程序。
许长歌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家家户户聚在一起做糍粑的感觉就没有了。
做糍粑的机器走入了商铺,只要交点加工费,不需要多久,糍粑就做好了,每个都一样大,一样薄,比人工做的好多了。
可就是少了点什么,没有那种感觉了。
凌玲他爸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许长歌,递过大木锤,憨笑道:“看看长歌男人不?”
抗锤子的都是最壮实的男人,没有几分力气干不了这活,凌大叔才有这样的话说。
许长歌自然不会错过参与的机会。
他扛起大木锤就狠狠砸下去,石槽子砸的手臂生痛,凌大叔在一旁指挥,“木锤子有够重了,你不要太用力,高高举起落下去就可以了,再用力小心震伤虎口。”
许长歌听着了,没有再用力狠狠砸,可就是配合不了对面人,要不是两个大锤子一起落下去挤在石槽子口,要不就是举得太高干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