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山路上缓慢的行驶着,慕云廷骑马走在马车旁边,执着仪仗的宫人紧跟在后边。
深秋的山路上,不时有黄叶飘落,偶有候鸟从空中飞过,留下一串长鸣。
秋菊体贴的将车窗上的薄纱掀起一角,正好可以让对面的林雨桐看到外面,上一次出门的时候,这条路上还春意正浓,现在已经是满目苍黄,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枫叶的深红。
林雨桐看了看自己身边三个小心翼翼的丫环,轻声说:
“我们在师傅身边,自由惯了,回京后,尤其是进宫的时候,你们都要提起精神,尽量别被人拿住我们的错处。”
这是半年来,林雨桐说过的最长的话了,秋菊等人很高兴,忙都应了,快嘴的春雨为了逗林雨桐开心,还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
“公主,你有没有发现,师傅从西北回来,晒得和陈庄头差不多黑了,那西北可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噗嗤”,秋菊和春草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慕云廷这次确实黑了些,但和常年在田里劳作的陈庄头比,依然白净的多。
春雨还在期待的看着林雨桐,希望自己的话能逗林雨桐一笑。
林雨桐嗔了一眼春草,轻斥道:
“别胡说,慕将军在后边跟着呢。”
春雨赶紧捂住嘴,往角落里躲了躲,林雨桐忍不住翘了翘嘴角,春草笑得眯了眼。
慕云廷耳力极好,早将车里的窃窃私语听了个清楚,他低头轻笑,长出了一口气,有这三个鬼精的丫头在,他就有办法让林雨桐慢慢的走出来。
宽敞明亮的船舱里,林雨桐换了一身家常的秋香色小袄和长裙,卸了钗环,只用两枚浅黄的的珠花把头发挽住,懒懒的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看书,这是她这半年来最常有的状态。
慕云廷走进来,站在门口的秋菊和春草忙行了礼,然后走出去关好门,一起守在外边。
林雨桐面对着窗户,并没有意识到慕云廷进来,她微微垂着头,夕阳的光芒将她单薄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林雨桐捂着嘴,轻轻的抽泣着,一条男子才用的灰色帕子递到了她面前,林雨桐诧异的抬起头,看到慕云廷正站在她旁边。
林雨桐忙合上书,刚想站起来,慕云廷却半蹲下身子,一只手按着林雨桐的肩膀,不让她起身,一只手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林雨桐脸上的泪水。
慕云廷的动作轻柔而又霸道,一只手就足以让林雨桐乖乖的坐在榻子上。
慕云廷轻轻的擦着,林雨桐的眼泪却越来越多,直到一条帕子湿透、慕云廷将她搂在怀里,林雨桐泣不成声,紧紧拽着慕云廷的衣襟,哽咽道:
“哥哥,我对不起殿下,我没想到会这样,否则,我当初一定不会那么决绝的。”第一次,林雨桐在没有慕云廷的软硬兼施下主动叫慕云廷“哥哥”,也是在这时,他们两个都没有去想所谓的男女大防、授受不亲。
等到林雨桐的哭泣声渐渐止住,慕云廷才半跪着,将林雨桐的头扶直,与林雨桐平视着,轻声说:
“小妹,小七给我留下了书信,他早就知道了可能的结局,他对你没有丝毫怨恨,他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希望我们两个能一起去看望他,你这个样子,小七会担心的,明白吗?”
林雨桐一边哽咽,一边点头,泪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
慕云廷微笑着说:
“这就对了,你要记住,以后想小七的时候,只可以在我面前哭,在外面,尤其是在陛下和娘娘面前,你要振作起来。不过你别担心,万事都有我在,我会护得你周全的。”
林雨桐强笑了一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复又流下。
门外有侍女来传话说晚膳准备好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