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理清了前因后果之后,婉芸也不再缀泣。
“皇后娘娘到底怎么跟你说的?”婉莹问道。
“昨儿早上去给皇后请安,她留下我说‘太后最近常常念叨,说宫里的厨子做菜越来越敷衍。皇后还说迎春宫里的菜食一直是宫里最好的,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她与彤昭仪有些龃龉,若是我能从中玉成此事,不仅太后那里进了孝心,她与彤昭仪以后说不定也能冰释前嫌。”
“那道霸王别姬,皇后娘娘跟你怎么说的?”
“皇后娘娘说,这是她和太后母家,家宴里的一道菜,每年除夕,必要做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太后若是能在合宫家宴上,看到这道菜,一定凤心大悦。”
婉莹无言垂叹,只听婉芸继续说。心里几乎难受得要掉眼泪。
婉芸忽然轻轻拍了拍婉莹的手背,摇摇头,示意婉莹不必难过,接着说:“皇后娘娘还说若是直接告诉彤昭仪是皇后的意思,一来两人有所不睦,怕彤昭仪拒绝,二来我也少了一个在彤昭仪面前讨好的机会。”
婉莹没听懂婉芸话锋一转,只越听越恼怒,真真快要气炸了,说:“然后你在彤昭仪面前并未提及皇后半句,连刚才也是。”
婉芸点头,她也知道自己做了皇后的棋子,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无凭无据,红肉白牙地诬陷中宫,罪可致死。所以她的眼睛里不光是委屈更多的是惊恐,她害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毒邪,她冷笑,终于让自己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婉莹看着婉芸脸上陌生的表情,忽然想到一个不太要紧又觉得蹊跷的事情,便问道:“你穿红衣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以前最不喜欢红色,那年我送你的红宝戒指,你说世上唯大红大绿俗气的紧。”
婉芸冷笑一声,说到:“是啊,我以前还笑话你给丫鬟取名字不好,好好的‘芙蓉’二字,偏偏配上红绿二色,俗气的要命。谁知我现在才被红字差点要了命。”
婉莹被揶揄,有些语塞,不吭声静静听她说。她仿佛用力的回想着一切一切的关联。
“记得刚入宫的第二天,惠珍郡主便跑过来找我,说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姊妹,一见我就觉得亲切,所以愿意义结金兰,并带了一身精制的红色宫装,送与我做见面之礼。我当时只是以为惠珍郡主大约不喜欢华嫔,而同时入宫的也只有我家世和位份能说得上话,所以并未想那么多,惠珍郡主还说,咱们皇上最喜欢自己的妃嫔穿红色衣服,还说彤昭仪就是因此得封号“彤”。”
古人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此言绝对不虚,惠珍郡主母亲是安阳长公主,父亲是先帝朝状元及第,向来自命清高的金枝玉叶之身,怎么回自降身份与婉芸义结金兰?
婉莹不消想,直接脱口而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婉芸听到这句话,破涕为笑,说:“你猜猜后来会怎样?”
“让你得罪了彤昭仪,她自己溜之大吉呗。”
婉芸一脸诡异的点点头,说道:“我得罪了彤昭仪,也得宠于皇上,有一次我跑去谢惠珍郡主,惠珍郡主说‘你盛宠在身,咱俩若是来往过于密切,没得让别人会笑话我,说我沾你的光,揩你的油。’”
“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算计了我,自己溜之大吉。既然都说了,不占我的光,万一哪一天彤昭仪找我算账,她也不必出头帮我。再或者,我走投无路,她再出手相救,到时候我还能不对她言听计从?”
果不其然,将婉芸至于险地之后,自己抽身,得罪了彤昭仪,等婉芸被彤昭仪收拾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再出手相救,这样婉芸就死心塌地地认了惠珍郡主这个姐姐。就算彤昭仪隐忍不发,至少不会再拉拢扶植婉芸。她自己在宫中也少一个敌人。又是一个一箭双雕,真真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