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闯王,大事不好了!”
阳关城楼上,李自成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他扶住石墙眺望着姬宫湦大营的方向,沉声问道:“你所言当真?”
刘宗敏当即身子一振,抱拳应道:“末将不敢作假,今日我巡逻的时候,亲眼见得一彪兵马打着姜、徐旗号,从伏牛山方向而来,在姬宫湦的亲自迎接下进入了营寨。”
“姜、徐旗号?那应该就是姬宫湦等待许久的朱虚援军姜松和徐宁了。”
李自成皱眉道:“想不到陈友谅竟然连他们也拦不住,看来,陈友谅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乐观!”
“闯王,我们要怎么做,姬宫湦麾下本就猛将如云,极其难对付,如今又添了精兵强将,必然军心大振,士气高涨,想都不用想,肯定变得更加难缠了。”
刘宗敏无比担忧地说道:“尤其是那姜松,听说他在伏牛山和张定边大战一场,结果前后只用了两招就击败了张定边,可谓是碾压取胜,干净利落。这样的猛将,不要说齐地了,便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几人来!”
“怎么,你怕了?”
李自成闻言,脸色微微一沉,十分不悦,他厉声训斥道:“刘宗敏,你还记得我们起义那天说了什么吗?不杀姬宫湦,天下如何剧变,不破而后立,如何推行新制度,如何造福于百姓万民!”
“从我们起义的那一天起,我们干的就是把脑袋栓在刀刃上的事。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只要能够实现我们的大业,便是牺牲了你我的性命又有何不可!”
看着状若疯癫,越说越激动疯狂的李自成,刘宗敏连忙认错,道:“闯王,是末将愚钝了。”
但在他的心里,却是忍不住长长一叹,不禁想起当日那个神秘人对李自成进行游说蛊惑的一幕,暗道如果不是那个妖言惑众的神棍,闯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审时度势的基本判断力也没有了。
“姬宫湦,你有援军又如何,我就是要在你刚刚感受到希望的时候,将你彻底覆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慰我失去陈圆圆之痛!”
刘宗敏或许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李自成外表粗犷,但内心却极有城府,像他这样狡猾成性的一方诸侯,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人蛊惑了呢?
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伪装和掩饰而已,从一开头,他就是为了报陈圆圆被夺之仇而来的!
“刘宗敏何在!”
“末将在!”
李自成抬头看了看快要暗下来的天色,大声喝道:“着你点齐兵马,随我出城,前去同姬宫湦决一死战!”
“闯王,这……”
饶是刘宗敏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仍旧是被李自成的命令震惊到了。
当下,他顾不得会触怒李自成,连忙劝道:“闯王,如果只凭我军的力量,想要对付姬宫湦,至少也要从长计议才行,冒然出击,恐难讨到好处啊!”
李自成阴沉着脸冷笑道:“你懂什么,姬宫湦孤军薄旅久矣,如今好不容易才等到援军,大喜之下必然会放松警惕,正是我们一击而溃的大好时候!”
刘宗敏闻言,却是急得说不出话来,他本来的意思是让李自成请陈友谅一起出兵攻击的,不曾想李自成却领会错意,坚决要出兵,可见其执念之深。
“好了,毋要多言,耽误了战机,你担待得起吗?”
听得李自成的话里已经没有了多少耐心,刘宗敏也不敢再劝了,只得领命退下,心中安慰自己,闯王所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一方未必不能出奇制胜。
黑夜,静谧的大地上,一支军队悄悄地朝姬宫湦所在的大营摸来。
李自成身着戎装,满脸络腮胡的他并没有草莽之气,反而看起来颇有威严,不禁让人有种臣服于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