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望春楼举办了一年一度的赏诗会,从参赛的风流公子中选出虞朝第一公子。
这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云城上下乃至城外,他城的风流贵公子都闻名赶来参加这千载难逢的一次赏诗会。
远离人群喧闹中心,云卿端坐在一处幽静的雅座,银制面具后的琥珀色的眼眸不时扫过底下那些自称满腹经纶的贵公子,心中思虑着谁能夺得此次的冠首。
眼风一转,瞥见了一抹有些印象的身影,云卿唤来掌柜,悄声嘱咐了几句。那掌柜面有疑色,但还是连连应是。
本来只是出来采买一些生活物品的云霖,莫名其妙地被掌柜劝说进了这望春楼,还说里面即将举行赏诗会。可是这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趟这趟浑水。
云霖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只匆匆扫了几眼那些衣着光鲜的公子哥,她便移开了目光,打量起这熟悉又陌生的望春楼来。
微风浮动,惹得那珠帘频频晃动,玲玲作响。那浮动的珠帘背后,隐隐约约端坐着一位戴着银制面具的公子,似乎就是云霖前几日在青石街面碰到的那位公子。
今日他倒没有穿那纯白若雪的白裳,而是穿了一件袖口绣有蔷薇花瓣的青白色的衣裳。果然人生的好看,怎样穿都是好看的。只是可惜看不到他的全脸,也许他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收回视线,云霖的专注力重新回到了赏诗大会上。
赏诗大会正式开始,在座的各位风流才俊纷纷拿出自己看家本领,吟诗作对,企图在这赏诗大会中一鸣惊人,若是再有些运气,指不定会受到虞皇的赏识,入朝为官。
偶尔有一两人做出的诗引来众人喝彩,这两人的文采也不过是稍稍出众而已。
云卿一直注视着台下众人的一举一动,诗过三巡,不免有些失望,轻叹息道:“看来今年是选不出这虞朝第一公子了。”
云卿拿起一直放在身边的紫玉箫,吟奏起来,箫声哀婉凄切,令人动容。
掌柜适时将那门帘拉拢,侍候了云卿多年,他早已摸清了云卿的脾性,他最不喜有人在他吹箫之际打扰他,就算是当今虞皇都不行。
云卿腾出一只手摘下那银制面具,缓缓闭目吹箫,再不理旁事。
这虞朝人才已不似当年,怕是不久就要衰落了。纵使虞皇本领滔天,凭他一人之力,也很难力挽狂澜。这天下定是会分崩离析的。
这次赏诗大会不过是云卿的一次试探罢了,只是抱着仅存的希望,想看看这偌大的虞朝是否还有可用之才,结果还是在他意料之中。
云卿忽然忆起很久以前,还是有人得过这虞朝第一公子的头衔,只不过那人已销声匿迹许久,是死是活都未可知。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云卿不禁有些黯然。
曾经的虞朝第一公子,喜着一袭白衣,洁白胜雪,不惹尘埃。风度翩翩,俊雅不凡,尤其是那双上挑狭长的丹凤眼,勾人心魄,见之不忘。
虽然他只做了一首诗,却赢得满堂喝彩,掌声雷动,众人赞不绝口。
今非昔比,一切都不同了,都不比从前了
云卿收起紫玉箫,抬手揉了揉眉心,从一侧的暗门走出这望春楼。
而此时的云霖在听闻箫声之际,心头便起一种熟悉之感,但是这曲调却是她闻所未闻的。
云霖四处寻找那吹箫之人,却毫无所获,只能拦住掌柜,询问他是否见到那个吹箫人。
那掌柜含糊其辞,只是说那是一个新来的箫师,不喜见外人,还劝云霖不要去叨扰他。由此可见,这望春楼掌柜都对这位箫师如此尊重,想来他一定不会是寻常人。
既然寻不到那人,云霖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此处,她告别了掌柜,从望春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