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可浑身冰冷。
那是位长得相当英正的男人, 折角处略显尖锐的眉, 挺直的鼻梁,单薄的唇线。很少有人见过他展露笑容, 除非在正式场合或者公开的大型活动上, 所以有很多颜粉小迷妹只为了看他一眼微笑特意跑到欢迎会之类的场合去尖叫, 回来后一脸陶醉,恨不得多拍几张照片捧着睡觉。
经管系给了他一种别样的加成,仿佛公司高级管理人士这一职务已经先行落到了他身上。他基本不穿系服,每次看到的时候都穿着整洁的高级定制衬衫,戴着瑞士产的手表,经典而简约的表盘上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上次见到他, 那还是在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的环节里。林露可的老妈非要揪着她去杜叔叔家做客, 十多年的老邻居了, 逃不掉。
她藏匿了很长时间, 才不得不和他正式会面一次。彼时的他窝在沙发里, 穿着酒红色金丝绒衫,看到人来了便微微递个眼神过去, 并没有要端茶倒水的意思, 很快又继续看电视。
在家里的他才有些小时候的感觉。林露可不记得那天太多的细节, 只记得这件近乎艳俗的长绒衫穿在他身上, 好像打开了一个老旧的寻宝匣子, 尽管布满灰尘和木材潮湿发霉的气味, 内里却也依然琳琅满目, 装满金粉宝物。
他甚至都不想一起上桌, 冷淡回复了几句,仿佛那些歌星同台竞技比现实里的情景更好看。
家里人一贯偏宠他,熟人也都知道他随心所欲的老毛病,也只能不计较。所以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上了桌。
席间免不了要被问惯例的老几套问题,同样躲不过去。被问到在大学里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林露可摇头,仿佛还听到从旁边传来的笑声。
讥笑,含义相当明显。
声音虽然不高,但林露可那时就清楚地感觉到寒气在骨髓里慢慢爬行,就和现在一样,也和更之前的高中时代一样。
窝在沙发里的人曾经站在高中的篮球场上,对一众簇拥着的女生轻蔑地笑,说——我追林露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是我瞎了?她那个没长开的毛丫头,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有人会追么?
有人会追吗。
林露可的心是从那天开始裂开的。她刚烤了曲奇饼干,兴冲冲地用小竹篮拎着,用锡纸包好带过来的,却滚落一地。
她孤零零地站在冷风里,任糖面在泥灰里滚动,吸引来大片啃噬的蚂蚁。
所以那顿拜年餐林露可还没吃到一半就走了。是走,不是逃,将大门咣当摔上,惊愕了身后杜家人的脸,也对不起她那笑容僵在脸上的老好人老大姐妈妈。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去过杜家。哪怕是端午c中秋c过年这种几乎每次都要走一趟的团聚节日,哪怕他们两家从在老院子里居住时就是邻居,交情极深。
母亲骂她不懂事,姑姑小姨她们也吹过耳边风,林露可从来都是摇头,坚决摇头。
她本就是绕着这个精英走路的,何必再为了虚有其表的面子而上门。在寝室里,每当其他人谈到经管系那个帅哥,她也总是一笑而过,还被寝室室友大呼小叫说简直太没人性太没基本欲望了,这么帅的小哥都不喜欢,还要哪盘菜?
她和他之前只有唯一的联系。这联系早就断在缥缈岁月中,断得不留任何声响,和薄薄的脸面与情面一样撕扯了一地,断成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这联系就是说来可笑,就是这个游戏,异想传说一nle。
最开始是她听闻他在玩,才偷偷下载了的,结果后来玩了一阵子才知道他是约了喜欢的妹子一起打这游戏,不然以他的性格,打死都不可能会碰这种“幼稚c低俗”的东西。
妹子和他分手后他就果断删游,而林露可却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