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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身一件兵器带着习惯了。

    自从送婆婆回来之后,子嫮便许久没有摸过兵刃,骤然没了防身的东西,身边之事自然是需要万分谨慎小心的。

    子兮怕是不希望子嫮这般,才故意编排这一出吧。

    世代武将,男儿女儿也是见过兵刃割血,厮杀生死两相忘场面的,最坏不过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是战场是与敌人正面交战,若是有人明着笑,暗里藏刀,隐隐流血却不见伤口,刀刀致命猝不及防,子嫮又当如何呢?

    商宫中长街深深,宫墙厚重如笼,天罩地合,云卷云舒同一片天空,可一旦踏进去就是女子的斗兽场,这些暗里的较量犹如隐形的毒针,稍有不慎,就连求饶求和的机会也是不可留的,身边没有可以舍命相护的人,只怕是若士兵丢了盔甲刀刃,任人宰割了。

    子嫮取过草药师手里托着细心研磨过药汁药末的白瓷浅口碗,青绿色的藤蔓花纹一如救人伤的草药,令人心安,她一手将匐跪在地上的奴隶扶起来,奴隶惶恐,身上僵硬着不敢动,子嫮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房间,“你们下去罢,这里不用伺候了。”

    “喏。”下人均簌碎着脚步声退出去,锦绣珠帘闺房中就剩下一主一仆。

    子嫮走至窗边,木质窗棂被竹竿支起,满目皆是院里桃色灼灼一片美色,飘来一阵甜甜香气,她转过身对地上的小奴隶叹口气,“今日之事为难你了,哥哥也是为我好,不想竟真的叫你受了伤。”

    小奴隶仍是匐跪在地上,她全身有些颤栗,目光颤颤,似乎是害怕,半点没有方才与刺客打斗时的无畏。

    “我并非要害你,你是婆婆交给我手里的,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不过眼下……”子嫮目光黯了黯,“我要去个从未踏入过的地方,希望陪在身边的都是忠心的人。”

    小身板动了动,似乎是把话听进去了。

    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小奴隶被割伤的右掌张着叩在地上,鲜血直流看得人胆战心惊,子嫮看在眼里,开口朝外边喊了一声,从外边走进来一个身穿桃粉色裙摆钩织百花描绘的小丫头,对着子嫮行了个大礼,子嫮朝桌上草药碗扬了扬下巴,甄意会意,便起身走过去用了不小的蛮力将地上的人扶起来。

    甄意拿起桌上的碗,对着低头的小奴隶俏皮的瞪了瞪眼,“快伸手,小姐爱节俭呢,你这手上血流了一地,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好吃食才能给你补回来。”

    小奴隶闻言赶紧把手伸出来,甄意笑得眉眼弯弯,小心翼翼帮小奴隶擦好草药,继而用药贴布料卷得稳稳当当,才终于止了血。

    甄意是自小跟在子嫮身边的小丫头,与她在空山上呆了这些年一起长大又机灵得很,自然不用子嫮多言语什么,便知晓她的意思。

    下人进来把房间里的血色擦了个干净,窗棂吹来的甜风才将屋内淡淡腥味儿散尽,外边月明星稀,桃花灼灼,景致迷人不浅,甄意瞧了一眼一直低头不语的小奴隶,走到子嫮身后问了句,“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啊?甄意想与她讲话都不知如何称呼?”

    子嫮这才想起来,自己竟没问过,嘴角微苦,走过去执起小奴隶包着药贴布的手,“你可有名字吗?”

    小奴隶缩了几步,半晌,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意才渐渐敢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映着子嫮的脸,叫子嫮想起初次在婆婆榻前见到她的那般模样。

    心下便一阵愧疚,想来她真的以为今日河渠旁他们要杀了她罢,却还是奋力为她挡了一刀,眼下仍有恐惧之意,许是奴隶做久了,怯人畏惧习以为常,只有在与人交手时那眼眸才能亮出锋芒。

    子嫮紧了紧手里的力度,“你若没有名字,我叫你阿蛮如何?”

    小奴隶眼中渐渐明朗起来,如破冰的溪流有了暖意,子嫮笑了笑,“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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