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眉目灵动,形容妍丽,忽然叫他的心猛的颤了一下,可当他想抬手摁住那颗乱来的心脏时一切又好像慢慢平静下来了,血液终于又开始奔流。
“小乐怡情嘛。”容桓笑得开怀极了。
“那您可先去好好把您的情怡完吧,这等小乐实在不是我能承受的来的。”未迟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了,可抬脚就走,她蜷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又立刻握紧——刚刚她在被惊的那一刻差一点点就出手了。
容桓不知缘由便只当未迟被吓到失了面子在耍些小性子,遂在后面放声大笑,抬腿就追上去,忽然变化突生——
自继位以后容桓少有地感觉到了那种呼吸凝住似的空气。心脏再次开始不受控制地暂停差事。
“嫣然——”他仿佛听到自己在喊但并不确定。
惊马了!
京城街市宽广但太过繁华,铺位摊面密集,百姓更是摩肩接踵叫人闪躲不及。
“让开!让开!都快让开!!!前面不想死的赶紧躲开!!!”
从安康门一路过来,京城纨绔公子们鲜衣怒马,当街策马风流,满楼红袖招的模样,怎知一朝惊马是这样的情形。
公子伏贴在马背上,衣乱发散,面目扭曲地喊着避让却不敢稍稍抬起身,而他的朋友们自然也是急的,只是着急忙慌的丝毫不起作用。
街市之中人仰摊翻,推挤踩踏,乱成一团,伤者不计其数,平日里容桓该怒而斥之,召五城兵马司的来可他如今什么也没想起来,什么也想不到。
未迟还站在马前。
世界嘈杂,可在容桓耳中也是天地收声万籁俱寂。一切一时间都慢下来了。容桓下意识想冲上去把未迟扯回来,但柏舟更为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拽住了。他正大声冲容桓喊着什么,可容桓听不见,只能看见他满脸的急色,他不太明白状况,心却忽然冷了下来。
马已经冲的很近了,气流掀开了未迟轻纱质地的帏帽,未迟可以看见马背上那个年轻人脸上的惊急和隐隐的绝望。
“快让开啊!”
只是一瞬间的事,没人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似乎只是看见她忽然侧身仰面折腰滑入马腹之下又从马身侧高高跃起了,而这一刻她的帏帽才堪堪落地。
可以听见骏马的惨嘶。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狂奔的高头大马跪下去了马腿上出现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口,马身轰然倒地,马腹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内脏和鲜血一下喷涌而出。
陡见这样血腥的场面,围观的百姓皆是惊呼中混着畏惧与恶心。
只有容桓不同,他慢慢呼出那口气,觉得自己的血液终于又开始奔流,体温也渐渐回来了,或者说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指间冰冷。
马背上的男人狼狈地摔下来,贴地被翻滚了几圈,衣襟上满是尘土又零星溅上了些血点子,发髻散乱,把平日里的潇洒俊逸埋没了个干净。
未迟则以稍稍膝盖点地随即站好了,由于够快,刀又够利,未迟倒仍是一派干净,她振腕抖刃,落了一串血珠,收了短刀。
未迟走到另一边捡起帏帽却没有戴上,而是就这么走到那个公子哥面前站定了,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道:“我不会赔你马,而你要负责这些人。”
公子哥没有答话,他盯着未迟甚至没有神情动作,耳朵却慢慢红起来了。未迟不由皱眉,“你还好吗?”
“啊……嗯,无事,无事的。我……此次本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倒是连累了姑娘。”
地上的公子终于反应过来了,一骨碌爬起来,急急忙忙对着未迟面红耳赤手忙脚乱道。看得未迟有些想笑,忽然觉得这人似乎也不至于太糟。
“在下微子启……不知姑娘芳名?”公子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会,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