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没怎么变。容桓笑了,“怎么不明智法?宫中这么多人,死一个两个再正常不过了。”
“还是说……你以为,你是雍王的人朕就不敢杀你?”他说这话时凑近了未迟,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寸,几乎给人以一种亲密的错觉,但未迟感觉得到,对方确确实实存了杀心。
“不,我只是觉得……”未迟说话很难但半分不露怯,“陛下想杀我恐怕不太容易。”
“你是在威胁朕。”感受到颈间忽然贴上来的冰冷的刀片,容桓微微眯起双眸道。
“我想活着。”未迟说,“如果陛下不同意,那么……我只好赌一把谁手快。”
“我很喜欢你的大胆——所以我会告诉你,这皇宫是朕的皇宫,若朕想杀你,你不可能活。”
“陛下现在考虑早了些,也许明早您会考虑得更清晰些。陛下继位不过两年,家国尚需陛下担心操劳。”
容桓盯着未迟的眼睛,不像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双眼睛,明明在这生死一线之时,可她的眼睛里既没有一星半点的恐惧也不存在死士的那种坚硬决绝,而是平静,太过的平静。容桓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他知道对方说的对,如今的天下太平不过是海市蜃楼,实际上天灾人祸,内忧外患,他现在不能轻易杀了她,她是两陕总兵的女儿,又是风头正盛的雍王送进宫的人,他想稳定人心就不能杀她,起码现在不能。而且确实,他现在无法杀死她。
“还不打算收手吗?”容桓摊了一下手,甚至带出了一点真正的笑意,这让他忽然有点像容洵,未迟有一瞬晃了一下神,她慢慢移开自己的刀片。
忽然她的目光锐利起来,抬手又将刀片钉向容桓脑侧,容桓一惊,试图侧身闪避同时一掌拍向未迟,未迟躲了,但是容桓的攻击来的很快,她没有完全避开。
她按住胸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连退了几步然后她站住了,苍白的唇上因为血迹变得鲜艳,这让她一向淡雅如水墨画的容貌一下子稠丽起来。
有一些血溅在容桓脸上,当然不是未迟的,他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向身后——那是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已经从七寸处被钉死在梧桐树干上,正淌着血在扭动挣扎。
“是银环蛇,剧毒。”出人意料,未迟先开口了,她站直了用手背擦掉唇上的血迹。
容桓清楚自己那一掌的力度,可面前这个女人居然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外并无异状。“倒是人才。”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可没听说两陕总兵的嫡长女会武艺。
“我以为你更希望我这样死了。”容桓说。
“你今日若死在这里,我必有麻烦。”未迟说话永远一副平静到冷淡的样子。
她甚至没有看容桓一眼,径直路过他拔下入木三分的刀片,草草擦了又好好收回去。这让容桓不由情绪难明。
“那你是在自救?”
“是。”她还说着,已经又不知从哪抽出一柄短刀贴近了容桓,横刀而立,“现在我受伤了,你要杀我是好机会。”
“静嫔这样说话可没什么信服力,再者朕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今日朕欠你一命,那么朕便饶你一命,收刀罢。”
未迟默然一息而后收了刀,容桓走向她,这又让她不由警惕,未迟肌肉紧绷,花了好大的意志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杀心,没有躲开。然而下一瞬这个高大的男人忽然整个人地倒向她。
容桓似乎昏过去了,未迟还缩在袖中的右手又摩挲了一下血腥味未散的刀片,然后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水流,她原先以为是荷塘里的水,可她现在感受到了血腥气,她掀了容桓的一侧衣襟果然见了一处伤口,位置有些凶险,伤口像是簪子一类细细圆锥形物体,第一下扎的颇深,然后顺势往下拉开一道口子,其实伤口不是太严重,现在除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