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现在已经是惨白一片,凑到面前,白术更是心痛。
方才能够撑着也不过是因着日晒,这会天转了凉,日头也落到后边去了,失去阳光的他无法再保持,一点一点就显现出来了。
砚修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白术急上心头,嘴里念叨着“公子得罪了”,一个伸手便将他揽了去。
轻功是白术最擅长的,此时此刻却用在了此处,想来也算是命中注定。
不能再拖了。
砚林的密封依旧是燃着烛火,之前因着云初霁待着,倒是收拾了一番,现在还维持着她摆设的样子。
密室的一角摆放着一方暖玉石,散发着温润的气息,将周身的寒冷都吸了去。
白术小心翼翼的将砚修扶了上去,又急冲冲的往暗格找去。
说是暗格,却是一个小机关,机关的设计非常巧妙,明眼人很快就能看到,也成了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不管这么多的白术一把将东西拉开,层层叠叠就露出了一个字画来,上头依稀的斑驳显示着它年代久远,应该是古玩一类。
将字画搬开,又将一个类似于钥匙的东西插入孔内,才是一个暗格。
白术冷静的出奇,这事像是做了许多遍,熟练的让砚修能够感受到耳畔传来药丸撞击瓶子的声音。
那是一个精巧的瓶子,上头刻着一束腊梅,在这冰天雪地里,凌寒独自开。
这等做工,倒不像是东岳能够有的。
待白术拿到药瓶,砚修却已经清醒过来。
药丸被做成了豌豆一般的大小,气味并没那么好闻,若隐若现的刺激感直冲脑门,五脏六腑都能够感受到来自它的的走动。
“白术,你来砚林多久了?”
突然被发问,白术有些不明白,也老老实实的说了:“十二年。”
“原来都这么久了。”砚修静静地吞下药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司空见惯的模样委实证明,名盛一时的神医砚修,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医人不自医,亦或者是,病入膏肓,不想医治。
活着,便是为了心中的执念,倒不像是为了世间的纷纷扰扰。
只不过,连她也要入世了,他也撑不久了。
原以为他们能够超脱自然,一辈子都不被尘世束缚,可上天道是公平,谁都逃脱不过这一局。
“漫漫人生,不过是陪她走一世而已。”
砚修将话埋藏在心间,终是自己咽下这苦涩,在这孤单的密室里,一个人默默的舔伤。
正是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才不愿让她担心。
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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