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入心魂，隐在床前的人，纵然是披着斗篷，也能想象其花容月貌。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紧闭着的眼睛带着颤抖，不敢睁开，生怕一下刻她便消失了，但身旁夹带着寒冷的气息却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屋内待久了，他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景致。

    接着又心疼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当时并未想这么多，只念着她会不会赴约，却不曾想她真的会来。

    万一依照她的性格，若是知晓自己故意放出风声，会不会——

    万一她受了寒可怎么好？

    此时的他从未觉得自己心头难熬。

    她好笑的看着他，透过微弱的灯光，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长时间不见阳光的脸异常白皙，倒是有几分病娇美人的样子。

    邢牧之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却偏偏还要装作很镇定的模样，拘束的不敢呼吸，唯恐惊扰了她，并不作答，幸亏黑夜才遮住隐隐发烫的耳尖，不至于失礼。

    睁开眼的瞬间，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丝血气，四目相对间，不知觉的扯出了一抹笑。

    他努力端坐起来，颤抖着将手伸进床头内侧，好几次都快晕厥，又咬紧牙关，使得嘴角丝丝血迹，也不见疼。

    终于摸出一个小木盒，仔细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捧着，如同稀世珍宝，不复明亮的双眸里，装的是她的倒影。

    “阿霁，牧之幸不辱命。”气语如丝，大限将至。

    纵使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没料到会是此番场景。当年仓皇跑走时落下了扳指，她有想过要拿回，又不想再见他，便许给他一个要求。

    天下之大，得她一诺，那也是金贵的。

    垂眸，她以为他会让她帮着完成心愿，可这刚送了锦盒，又给一木盒，她不曾记得当年丢了这么多东西。

    这小子，莫非偷拿了什么东西，顿时好看的蛾眉竖起，提高了警惕，连语气都变了。

    “物归原主？”

    明显感觉到空气凝滞，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邢牧之又咳了几声，不说话，斜靠着床，只是看着她。

    他有心想承认，也不敢在这时刻，有些话就算烂在心里，也是最好的。

    朝阳阁内月影徘徊，病弱的少年看着眼前少女，轻轻拨动，那小盒子便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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