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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到了雨季,最近的长安城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了好几天也不见好,推开窗,夜色似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从太始殿出来,已是黄昏。

    萧宸的话历历在目,不言而怒的面容令他恍惚,直到有人喊了他一句“邢相国”才缓过来。

    “圣上还是不肯见你?”问话的是郭舒良,当年驰骋江山的副将,开国后便一直留在长安城做了个闲散将军,这次被叫来议事,不过是皇帝被他惹得烦了,找了故友来劝他放弃。

    邢弋不说话,只是站着,想着今日殿内的争执,记忆中肆意轻狂的少年,终是有了上位者的威仪。

    郭舒良也不说话,由着他。

    大概是站麻了,也许是气消了,邢弋转过身来,正巧碰上郭舒良一副随你乐意的表情,撞上他目光后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眉角的疤痕在这光线不明中显得更加突兀,生生将这面庞划开,细纹趁机爬上了本就不平和的脸。

    原来,小他几岁的郭舒良也老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邢弋如实说道,也不做多余解释,许是多年来的默契,谁也没再开那个口。

    关于相国之子时日不多的消息不知怎么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的云、邢两家十年纠葛又被搬上了台面,被演绎成各种版本。

    而邢牧之一句“平生只愿见阿霁”,更是将早已被所有人故意忘记的人,重新回到大家的视野。

    阿霁,指的是云家孤女。

    世人皆知云子安并不喜昭王称号,后人便用云家代替了这称呼。

    外界闹腾的再欢,也没得到云家的一个口信。

    “她若不愿,谁去求皆是一个结果。”

    出于多年好友,郭舒良只丢下这句话,拖着并不利索的腿脚缓缓淡出邢弋的视野,为了自家孩子,甘愿撇下老脸求到圣上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父亲最后的爱护。

    “咳咳咳”突兀地响起,划破安谧,吓得燕回赶紧关上窗,即使这样,依旧灌了一丝风,吹起了那厚重的帷帐,里头的公子捂着嘴,费力地咳着。

    梨花大床上的少年瘦得不成形,单薄的衣裳还有些松松垮垮,即便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也累的气喘吁吁,邢相国公子邢牧之,竟病弱至此。

    “公子,你怎么起身了?”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燕回脸色瞬变,赶紧小跑到床前,还未动作,一双枯瘦的手便搭上了他的胳膊,冰凉的触感如同冬日里的雪水。

    嘶,燕回倒吸了一口气,一时无言。

    时常想着,若为平常人家,或许便不用忍受这般煎熬,跟着阎王抢寿命的人,不知几时便被阎王给收走了。眼前的人疾病缠身,日益消瘦,整日困在这偌大的朝阳阁。

    阳光在这栋楼里来来回回,交替回返,明明有着大好年华,却如同行将入木的老朽,靠药丸吊着。

    朝阳阁的含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困兽方有一斗,等待死亡,却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墙上的画像自家少爷不知看了多少遍,白茫茫一片雪,落日黄昏,连个光秃秃的树枝都没有,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印章清晰可见。

    长安城难得见雪,即便是天寒地冻,也不过是冰霜加上冷风,富贵人家不爱出门,这种天气对于娇贵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他们宁愿在屋内升起火热的炉膛,再添上貂绒裘衣,躲一躲,避一避也就过去了。

    但穷苦百姓便是不一样了,柳絮做的衣服不够保暖,就算是裹了几层都是冷的,遇上个身子骨弱的还不知能撑到多久,家里那点碎银子还不够买点粮食饱腹,哪来的余钱再去考虑其他。

    这么想着,燕回又觉得自家公子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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