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么?
姜家满门抄斩,唯她独活,却还被封为宫妃。那段日子,她被关在菡萏轩,身边伺候的人都全是身强力壮的妇人,她被人日日夜夜看守着。她寻死几次,也被救回来几次,到最后偌大的菡萏轩竟只剩下一张床榻,其余所有的东西,无论有威胁没有威胁的,全被搬了出去。
他可真是费尽心思留着她的命啊。
可她还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犹如活死人一般。他知道了,便下令那些妇人强喂她吃汤药,四肢被绑,妇人强有力的手掰开她的嘴巴,然后一勺一勺的往嘴里灌着药
她也想过咬舌自尽,可那些妇人仿若她肚子里的蛔虫,只在灌汤药时将她嘴里的团布取下,灌完了药,便又堵上。
那时,每晚每晚,她都能梦到惨死的父母,还有慕儿。他还那么小,在梦里,他哭着求她救他,姐姐,姐姐喊得撕心裂肺。
她就被惊醒,醒来时,一身是汗。
如此行尸走肉的活着。
直到后来,近之偷偷送进来一封信,是她父亲临终前写的,信里只说姜家是被冤枉的,让她好好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能替姜家平反。
看完了信,她便烧掉了。
那夜之后,身边的妇人被撤走了。喜儿,纳福,还有林桌子等被陆续送了过来。
菡萏轩,开始真正像一座主子所住的宫殿。
可他却从未踏足过。
慢慢的,菡萏轩又变成一座冷宫。
她在这座冷宫里养伤,伤口渐渐复原,却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她每日以脂粉盖住,不让人瞧见一分。再后来,她的脸上也有了笑颜,便连喜儿和纳福都以为她忘却了那些伤痛。
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不是忘记,是深埋。
这样如何能好?
身下的人沉默如斯,那双小手也不再抵在他胸膛,他胸腔的那颗心亦渐渐冷了下来。
就这么望着她许久,黑暗里,只大约看到她脸孔的轮廓,他瞳孔微缩,撑在她肩两旁的大掌慢慢收紧,一个翻身,便从她身上下来了。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带着凉风,她微微一颤。
“卿儿。”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带着喉腔的声音:“不论你信或不信,朕都只说这一次朕没有对不起你们姜家。”
她忽然一凛,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拳。
翌日
周致和周大娘起的很早。周大娘做了丰盛的早饭,周致便从厨房将早饭端到主屋,竟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姜娪和宇文珩到主屋时,正巧碰到周致往厨房走去,周致见了他二人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昨夜睡的不习惯吧?这床太小了,委屈二位了。”
“不,不是的”
要怎么说她并不是因为床,而是
一夜没睡,想来脸色必然很差吧。
她偷偷瞄他一眼,面如菜色。
周大娘拄着拐杖蹒跚的从厨房走过来,周致连忙去扶,周大娘笑着说:“睡的不好吧?乡下地方请别见怪。快进去吃早饭吧,快进去,吃饱了才好赶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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