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花咳嗽了两声,最近身体机能也跟着下降,事情多到数不清,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精力不够用。
她靠在沙发上,声音似蚊鸣,“你先闭一会嘴,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夏槐花知道刘子扬是在关心她,但是她现在头痛欲裂实在是听不得他叭叭。
刘子扬深深的看着她,默默的闭上了嘴。
夏槐花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又听见了凌肃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说着她听不清的情话。
转头去看,身边并没有人。
明明知道自己是梦魇了,可还是想在梦里看见他。
这种思念,折磨的她几乎要疯掉。
她想要看清身边的一切,模糊中总是看不清。
忽然,凌肃出现在她的前方,他穿着在刘子铭病床上的白色衣服,朝她挥手。
她想爬起来去追。
脚下像注满了铅水,一步也挪不动。
“凌肃!”她喊,试图留下他,可凌肃只是微笑着朝她挥手,并越走越远,夏槐花一急,“凌肃!”
“……”眼前根本就没有凌肃,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感知。
她现在正躺在安康医院的病床上。
一时间,分不清时间和方向,夏槐花抬手去揉眉心。
才发现手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侧脸去看
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夏槐花轻轻的抽回手,被刘子扬发觉,他抬起朦胧的睡眼,看着她,“……醒了啊!”
“……”究竟是谁醒了?
“我刚才睡着了,你等着,我去喊医生!”
年轻就是好,刚睡醒都不用缓一缓立刻就能精神抖擞。
刘子扬像只兔子一般跑了出去。
夏槐花深深的叹息一声,不想来医院,还是来了。
应该是她烧迷糊了,刘子扬把她送来的。
她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刘子扬和医生,倒是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易天。
她还带着一个男孩。
时隔这么久,夏槐花几乎忘记了王雷的存在。
那个小男孩,稚嫩的脸上总是挂着七老八十的神情。
再见面,恍如隔世。
一切都变了,而一切又没有改变。
她变了,王雷也变了。
黑了,长高了,也瘦了。
最让夏槐花感到欣慰的事,他那双眸子里盛着的,不再是阴郁。
一双炯亮的眼睛盯着她,眼底一片坚毅。
是的,她和他都变了,但是没有改变的是两个人的感情。
王雷吸了吸鼻子,几步走到夏槐花面前,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夏槐花嘴角牵起微笑,“你们怎么来了?小男子汉终于长成大男子汉了!”
“你还有心情打趣!”易天还和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吃的好,睡到好,现在还成了刘家的大小姐,怎么就没心情打趣了?”夏槐花往上欠身,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
她本意是回怼易天,没成想刺激到了王雷,他抽着鼻子,忍着眼泪,眼眶儿红了,“夏槐花!你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吗?把我丢进部队里自己却躺进了医院里!你这算什么?算什么?”
一声声严厉饮泣的指责,把夏槐花吓懵了。
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样。
她不由的再次往上欠身,“……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被一个小孩子,不,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最起码,是个青葱的少年了,这样盯着,这般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