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太阳像燃烧的火球悬挂高空,努力的喷吐着炙热,烘烤着沙漠边缘这片贫瘠干渴的大地。
地表温度超过了五十度,热气蒸腾中,让大地虚幻缥缈,寂静中犹如幻境。
“嗯”
一声微不可查的呻吟声在寂静中响起。
随着意识回归,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潮涌袭来,让寒朗脑海里一阵阵的眩晕。
眼皮很沉,跟灌了铅一般,但寒朗没有试图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丝风都没有的环境里,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是不是被俘了。这里,没有血腥气,没有硝烟的味道,绝对不是战场。
他努力的缓慢呼吸着,忍受着脖子,胸口以及肋间伤口一跳一跳的疼痛,细致的感受着自己,积蓄力量,随时暴起发难。
他感受到了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感受到了伤口周围的肌肤,有泥巴糊在身上干透的那种龟裂c扒着的撕扯。
不至于流血而死了
寒朗脑海里念头闪过。
静静的躺了数秒,确认周围没有声音,他费力的睁开眼皮,透过浮肿的眼皮缝隙,看向外面。
看着明晃晃的阳光里,那个没有了树皮,伸展的枯枝上那一动不动的物体,他有点明白所处环境了。
那是一棵已经没了树皮的枯树,它挣扎着将仅剩的一节枯枝伸向天空,挑着满是血迹c破碎的战术马甲和避弹衣,像战旗一般,向炙热的太阳宣示着它曾经的不屈。
看到微微晃动的战术马甲和避弹衣,寒朗想起自己意识失去的瞬间留下的画面。
这里是悬崖
他知道了,自己被炸飞的一刻飞出了悬崖,应该是这棵枯树挂住了战术马甲,自己脱落了,掉在了地上,没有被摔死。
战斗还没结束!
念头掠过脑海的瞬间,寒朗奋力要坐起身来。
可是,一阵眩晕让他的意识一阵阵的涣散,根本就没有动弹分毫。
他缓慢的呼吸着,避免自己再次晕逆。
他知道,这是东亚沙漠边缘,这的环境不比沙漠好太多,暴晒,会很快让自己成为干尸,一旦再次昏迷,恐怕就不用醒来了。
他静静的一动不动,透过眼皮露出的缝隙,努力的辨别周围的环境,积蓄力量。
他是战士,他不会因为虚弱而放弃;他还有战友在战斗,虽然听不到枪声了,但他知道战斗应该还没结束。
或许他们已经成功撤离了
寒朗不确定的闪过这个念头。
念头闪动中,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脑袋没毛的东西。
秃鹫
枝杈后面的干枯树干上站立着三只秃鹫,正歪着脑袋静静的看着下方的他,在确认他是否已经死透。
寒朗没有动,视线接着移动。
随着视线的移动,他看到了树干根部的悬崖,和慢慢出现的天空。
悬崖向里凹陷,大致有两到三度,一棵干枯的树木长在悬崖缝隙里,顶端,目测有三四十米高,就看不到了。
高空中,一只只秃鹫盘旋着,但并不落下。
盘旋的秃鹫下方是一处山脊,山脊上到处是没有被尘土完全掩埋的闪亮弹壳,和一个个爆炸留下的坑洞,一路延伸到山脊顶端。
山脊顶端,也就是寒朗的头顶,一具具或完整,或支离破碎的尸体,在浓浓的硝烟味道中,静静的,了无生息。
远处,一只只鬣狗追逐着天空中的秃鹫,从四外赶往了这里;它们是赶来享受盛宴的。
寒朗盯着天空盘旋的秃鹫,心里升起一股不祥。
他太了解这里了,太了解秃鹫了。
激烈的战斗就算结束,一两个小时内秃鹫是不会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