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父亲怎么死的,只记得他是被人杀害,自己见过他死去的模样,记得不然,怎么会深刻到一直紧紧地缠绕着她?
至于她是否在父亲被杀的时候在场,鲍蜜不知道,对于之前的所有,她一无所知。
深甚至,关于父亲死去的事情和过程细节,几乎都是姜劲风告诉她的,而她为了找出真相,找出仇人,背负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进行日复一日的超负荷训练,成为了今日血煞组织里的特务血莉。
从姜劲风对自己的好,使得鲍蜜对他说的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深信不疑,他这般护着她,帮着她,实在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眉头皱得更深,显然,郝雷对鲍蜜的话感到不满意,他要清楚这一年在鲍蜜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这个令他一眼沦陷的女人,早已被他认定为生命中的所有,曾经他们许过诺言会在一起,就差那么一步,他们便可以修成正果。
可是一年前的今日,同样的阴雨天,那日的雨下得更大,她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慌张离开。
那日她离开时苍白到可怖的脸色,郝雷犹记得,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鲍蜜去向何处,因为离开太匆忙,鲍蜜没有机会对他开口。
他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她回来,谁知这一走,就是悄无声息的一年。
如果当初知道,她会像人间蒸发一样地无所踪影,那天,郝雷一定不会轻易放她走,或者,会陪着她去,那样,便不会有这一年无尽无望的思念。
若是今日没有再遇见她,郝雷甚至快要绝望到放弃寻找,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们之间的感情,给他们制造缘分。
你可以,不要问吗?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无力地摇摇头,空白的过往,鲍蜜一点都不想提起来。
好,不问,我不问。见她一脸淡漠,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低垂的眸子里含着无尽的忧伤,郝雷心中不忍,决定放弃逼迫她想起。
不管怎样,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跟我来。熟练地牵起她的手,郝雷拉着她离开。
虽是细雨,但在这深秋天里,混着寒风的这场雨仍旧令人感到寒战。
鲍蜜身上穿得单薄,身子看起来那么瘦弱,脸色又苍白,一点都没有过往的红润,反正,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弱不禁风,受不起风寒的样子。
去哪儿?猝不及防地被牵起了手,在寒风吹拂的绵绵细雨中开始了奔跑,望着他熟悉的背影,鲍蜜脑海中闪过了一幕模糊的画面。
似乎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牵过她的手,在这样的雨天,放肆奔跑过。
然,除了一个模糊的背影,鲍蜜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了,对于郝雷突然的动作,鲍蜜有些惶恐,除了组织里的人,这一年她几乎与外隔绝,从未和其他人接触过。
外边冷,还下着雨,你身子看起来太弱了,我带你去躲躲。没有回头,郝雷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用宽大的手包裹住她柔软似无骨的冰凉小手,传递着自己的温度,为她温暖。
牵得那么紧,除了为她取暖之外,更多的,是郝雷害怕,害怕只要一松手,鲍蜜就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暖,言语间透露对她的关心不似在做戏,而是真切地为她的身体着想。
沉默地跟着他的奔跑在雨中,望着他宽厚高大的背影,莫名心安的感觉在心里尘埃落定。
她仍旧没有想起他是谁,但是,她的内心却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告诉她,可以跟他走,没问题。
随着奔跑,雨势越来越大,似乎察觉到了他们俩的逃离,恶作剧般地落得更凶猛,似要将他们困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