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短刀露寒光,执手纨扇更添香。
只因六礼皆备,圣上亲自下旨,这婚事想退都难,既然没了退路,她只能靠自己再创造出一条了。
如今已然穿好了嫁衣,梳好鬓发,可她没有丝毫欣喜,只觉身累疲乏。
灵仙儿捧着对大雁的雕刻说:“雁有信,是情感专一的象征,要带好了。”
她嗔怪道:“什么雁?什么信?又与谁人一道专一?若你想带就带吧,反正对我来说这些东西早就不重要了,现在活着都不知该为了谁去。”
大殿里由男方傧相作催妆诗,她却扇遮面,又行同牢礼,几案上有羊豕大羹。
这才极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纨扇,微抬眉眼,顿时觉得头脑发紧,
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面前的那个男人,他一脸笑意含带春风。
清清楚楚的瞧见那郎君耳垂处,明晃晃红丝北斗尤为耀目,干眨了眨眼又望向玥娘和灵仙儿。
她俩掩面窃笑玥娘说:“还不快行同牢礼?”这才想起执著取食。接下来又行结发礼,由灵仙儿将她与驸马都尉的头发剪下来和在锦囊内,交托与她保管。接下来将一瓠为两瓢,斟酒以饮此为合卺。再下来的一系列礼数她都是飘着完成的,什么都不知道,都不记得,眼里只有身旁的那个俊美男子。
公主楼外掌红灯,宾客分至了中堂。
烦忧且把短刀藏,金玉满身倚红妆。
恍恍惚惚就这么入了青卢,从衣袖中退出短刀装在随身带着锦匣内,只觉得不妥,万万不能被驸马都尉知道,抱着它让灵仙儿拿去或扔了或者埋了,交代完这些,便瞧见柳公子身着绯红袍,官帽宫花美姿容仪,向她缓缓走来,伸手拉她上榻前说话。
才道出其中原委:“阿耶他亲自替你我求婚,因为要筹备昏礼之事,繁琐之极,也顾不得去长安殿见你。托了苏玠把昏礼事仪告知于你,可偏他们也忙的迷糊,拖了好几日才想起来。平日你又时常关于内室,不见人,他们也没办法,又想让你在昏夜得一惊喜,就都瞒着不说,那…...现下可还欢喜?”
得知真相,还真是让她又喜又气,心想柳郎啊,柳郎,你应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可真是耗费掉全部心力,想出各种能弄死驸马都慰的方法。甚至还转了好几个弯去问岳安要了些至人中毒的药材,又怕失手再害了旁人也就作罢。并还打算让青萤伪装个意外让他死的干净,白白担惊受怕了这些时日。
不过此刻的惊喜让她抛开所有阴暗想法,就这么看着眼前那人,甚至觉得自己连心都可以剖开送了他去,眼里沁满了泪水,她太委屈了,真想把所有积压的情绪都一并宣泄出来。可现在不行,因为柳郎已经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的出奇,像把枷锁样的困住了她,如果是这种牢笼她宁愿被永远困在里面。
苦熬劳累好些天,这会儿在他怀中倍感幸福啊!
心情简直是由地狱直升天宫一般,想说更多却欲言又止。
卸下花钗,脱了礼衣,去额钿首饰,轻松之极,感觉自己可算是活过来了。她在柳郎眼前晃着玉藕般的手臂:“你看这镯子,我一直都带着它,就犹如你在身边一样。”
“公主能喜欢就好,终于可以娶到你了,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担忧。”
她好奇问:“怎地会尚于你家?”
柳郎跟她说起:“当得知仇士拓对你无礼,我真是再也没办法苦等下去,求了父亲择日与上提及此事,而后仇士拓身死,我便知时候到了,父亲说完,又请了母亲去游说皇后,这才定下与你这昏事啊。”
得知这些也感叹幸亏柳郎有所准备,不然也不知又会害了谁人的性命。
春宵一梦催人暖,忽来夜雨扰壁人。
日起高玄喜画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