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脚提着裙子在太液池边踩着水,脚踝间还闪烁着水珠反射出的光点。独自一人驾小舟去了荷花池,顺水流入藕花深处,这两天晒的厉害,荷叶高出水面不少,一个人躺在小舟里偶尔贪得一丝阴凉,斑斑驳驳的光影投射到她脸上,惬意的拨弄着船下水花,洒得浑身都是,冰凉的水滴打在脖颈,手臂和足踝上,提壶饮酒,别提有多畅快了,好像能抛开所有的烦忧,也能让时间停滞。
这一刻只感觉到自己是为自己而活着,为自己而呼吸着,为自己而享受着,仿佛自己不存于天地那般,肆意悠然,她真的是喜欢好天气啊!明知道日头毒也想要出去玩儿一会儿。
兴许是小时候甚少出屋的缘故所造成!她只隐约记得冬日里的凉雪,冻红了的鼻尖,麻木着的指尖。大约是六岁左右她第一次见到雪时的情景,真是记忆犹新啊!恍若是梦一场。
正回忆往昔不觉间时间流逝,日照西斜,燕雀归巢,忽感身上一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定睛一看,是一条红鲤不知怎地竟然跳到小舟上,正好砸到了自己的肩头上。
“哎…你呀!你呀!真是赶上我心情好,不然准抓了你做鱼膾吃了,嗯..做鱼汤也不错。”
说归说但还是把那鱼儿放回了池水里,好吧,我朝不能食鲤,算它运气好!你要回家了,而我却又得投身到那混沌当中。
不见柳郎君有月余,不知他是否还记得我!三清殿的敌人偃旗息鼓不再出来,自从笄礼过后,听说兄长正在筹备自己的婚事,也不知嫁予何人。而那边可怎地都不见前生蚪蛙变,看上去事情一大堆,可什么都要等,算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然屋里那群人又该着急担心了。跳到岸边,依旧赤足回到了长安殿。
长安殿内,收了晾晒好的书和衣裳寝褥,也真是忙坏了她们,夜里同席吃饭,不拜月来不乞巧。不拿针线也不做歌舞,只是大吃大喝大嚼特嚼。吃罢夕食,慵懒至极的堆坐在二楼窗边,手拿海棠香扇,看着柳梢上的月亮,这时候玥娘过来说:“殿外来人想与你一见。”
她看了眼漏壶没气力的嘟囔着:“这个时候外面霄禁,宫里又不是寻常人能进得,若是其他姊妹也不会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低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快让他进来吧。”
“灵仙儿已经让他进来了,在紫藤花树下的步云廊那等着哩!”
“什么?已经到了?快,快带我过去!”
急匆匆快步下楼,慌忙间掉了帔子,溜了金钗,直到看见廊边那人才记得整理整理散乱的头发,擦了擦额头上的轻汗,缓着粗气才道:“柳郎怎地漏夜而来?”
柳郎君施礼而回:“今日受皇上传召,与家父一同进宫整理文书带至上阳宫,一日未都整理完,才受获准留在宫内,这时候本不应该到这里的,却又甚是想念,前日我买得一对做工精巧的金簪花,便想把它送给你。”说完从怀里拿出只小漆盒,打开一看,果然内里放着对金簪花,还嵌了宝石。
“戴上试试,虽说散着头发也很美丽。”
淡然微醺,看得她有些沉醉。转身坐在廊边简单挽好发髻,柳郎为她带上金簪花,没带怀镜便问柳郎君:“怎么样?好看吗?”
他频频称赞:“风姿绰约,姿容秀美。”
说得她心花怒放:“这是我随身戴的镂玉香囊,也希望柳郎能够收下。”于是摘下自己腰上的香囊,顺手戴在柳郎的革带上。
“对了!柳郎可知晓我婚事?”
他点了点头:“据皇上说,意欲赐婚于那御史大夫仇卿子,仇仕拓。”
听到这个名字她隐约间甚是觉得倒胃口:“什么?竟然是他?据说那人虽有诗书,可本人却是黑而肥,绝丑还是个纨绔子,我不想嫁给他,但又恐皇命难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