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松开抓着惜言衣袖的手,将帕子塞进袖子里,手停滞了一下,原本放在袖中的香囊竟然不见了。张妈一慌,忘了与惜言道别便火急火燎地转身往屋外走去。
惜言一把拽住张妈的衣袖,在纸上写下香囊二字,张妈略显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去找香囊呢?惜言来到床前,从枕头底下将香囊拿了出来,墨绿色的流苏晃动着,正是张妈丢的那个。张妈欣喜地接过香囊,看来是自己早些时候来房里看她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可是惜言又怎么断定这个就是她的呢?
张妈将里头的纸条拿了出来,仔细查看了一下,除了有些潮湿外不曾损坏半分,上头的人像发丝根根分明,微微上翘的嘴角似是随时都可笑出声来。都说大衍百年出一美女,可是在自己看来画上的丫头要是能顺利活下来定是闻名大衍的美女,可是至今尚无讯息,即便是找着了怕也是身入黄土之人。
惜言伸手指了指画上的人,张妈拉着惜言的手坐在了书案前的凳子上,将那画像平铺在书案上用手来回抚摸着。
“姑娘是想问关于这个人的事?其实老身也不知道如今她成了什么样子,说起来已是百年前的事了,老身的养父将这幅画给老身的时候正值养父垂暮之年,怕自己随时都可能撒手入黄泉才将关于她的故事告诉了老身。姑娘要是还没有睡意老身便讲给姑娘听听也无妨,反正在这孟府里人人都知道的,说起来她可算是咱们府里名正言顺的主子呢。”
不知道是烛火的原因还是张妈眼泛泪花,张妈的眸子里就像是有水汽,被烛光一照晶晶闪亮。惜言将手从张妈手里抽了回来放在身前的书案上,拿过搁在笔搁上的笔写下愿闻其详四个大字。
她惜言当然是这个孟府名正言顺的主子,母亲护下的宅子她理应尽心尽力去守护,不能任由这些奢靡浪费之徒白白将这么大的家业给葬送了。母亲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可是自己在乎,母亲已是昏睡之人,自己无力救治,她留下的东西自己要是再护不住,那这神仙不做也罢。张妈见惜言兴致甚好便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书案上的画像婉婉道来。
“这个姑娘名唤宿音,是刚才我跟您提过的那位女丞相念休之女,养父则是那位女丞相收养的众多孤儿中的一个。”
是修年哥哥,一定是修年哥哥,惜言心里多了一些欣喜,修年哥哥没有忘了自己,他一直在寻找着自己。惜言的手心里开始冒着汗,手心里一片潮湿,随手从腰间抽出帕子握在了手心里。
“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提起孤儿二字,并非有意惹姑娘伤心的。”
张妈见惜言眸子里似有泪光,以为是自己说起孤儿的时候有所触动。惜言怎么可能是孤儿,母亲虽然至今未醒,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个哑巴自己还要装多久?惜言不禁有些疑惑,这么一直不能用言语沟通,费时费力,有时还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惜言刚想开口,便被张妈打断。
“姑娘不用着急,我晓得是自己想多了,姑娘怎么会与我这般计较。其实自打丞相隐居山林后,世人便跟前见到她,就连养父也是偶尔一次跟在宿音小姐的身后寻去的。可不巧的是那次便是养父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恩人,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宿音小姐,她们俩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任凭自己怎么寻觅也未曾寻到一丝踪迹。养父自知时日无多便嘱咐老身一定要代替他找下去,虽然希望渺茫,坚持下去兴许会有奇迹。养父一辈子也够不容易的,长年待在安定寺里陪在一位得道高僧身边,偶尔跟着那位高僧外出游历,我便是在他跟随那位高僧去南国的途中捡到的。后来养父把我寄养在了孟府,孟府里的妈妈见我可怜多有照顾,还经常带着我去安定寺里看望养父,养父的剑法虽然老身未曾全部领会,却也是会个一招半式。后来安定寺里的那位高僧没了,养父便回了孟府成了看守府门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