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额头上还包着纱布,眼泪打湿了手。
————
康复那天,没有人拦着我。
我也一直没有洗澡。
幸好,去找陆昀澈那天我带着包,幸好,他把包给我放在了病房。
打车回到顾家的时候,顾淼正在客厅里,手中拿着报纸,见我进去,放下报纸就站起来。
“这几天你去外面旅行,还开心吗?”他特别和蔼可亲。
我无法判断他和蔼可亲的面具下,藏着怎样的阴险狡诈。
“元宝是这么跟你说的?”我反问道。
“对啊,他们说你出去旅行了,说不让人打扰,我就没打电话!”
看来,扳机和元宝也为碎了心。
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眼睛一酸,我爸包直接扔到地上,扑过去就抱着顾淼:“爸爸爸爸爸”
嚎啕大哭,把顾淼吓了一跳。
什么都顾不上了,虚伪也好,假装也好。
此刻,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了。
无助,害怕,失落,绝望
天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天知道我何止是一无所有。
顾淼迟疑了一下,伸手拍着我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是一个见识不少的商人,就算天大的事,他也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态度。
所以,尽管惊讶,也还是,把这场戏演下去了。
“风尘,你遇到什么事了,跟爸爸说,好不好?”他带着尽可能商量的语气。
并没有逼问我,也没有质问我。
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不是真的去旅行了。
因为我手里什么都没有。
重要的是,没有哪个旅游胜地,有那种可以让我去一趟回来就抱着他认父亲的魔力。
除了医院,除了,我失去过,受了伤。
受了刺激。
陆昀澈这个王八蛋,王八蛋啊!
我抱着顾淼,一个劲儿地叫爸爸。
“爸,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顾淼耐心地哄我:“到底出了什么事?面馆做不下去了?还是甜店”
都不是
都不是
他的肩膀被我眼泪打湿,我太害怕了,甚至根本舍不得松手。
除了舍不得,还有怕!
我胆小如鼠,小心翼翼。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明天。
顾淼见我不肯说,让人端来牛奶,让我喝完上楼睡一觉,第二天再说。
我抽抽搭搭喝完牛奶。
然后,踩着步子,一步步往上走。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我忽然觉得,这里是我的家。
这房间,我住了十八年。
时隔六年左右没回来,有四年在监狱,有两年在外面,东奔西跑,颠沛流离。
抱着被子,从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喜欢过这里。
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如果我知道往后会发生这么多。
当时,我宁愿放弃所有挣扎,放弃所有抵抗。
放弃靳辛晁也放弃私奔。
年轻不懂事,大概说的就是我。
那天晚上,我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了两个钟头的澡。
但我没有哭,我很冷静地洗,虽然很用力,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被我搓红了。
不肯罢休,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清洁。
我知道,我的外表再干净,也脏了,太脏了。
回到上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
没有力气哭,没有力气笑。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