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案子,沈光濯一声长叹,给林小冬敬了根烟,说:“那村子离黄里不远,这案子我也听说了,造孽啊,伏标这孩子平时挺和气的,怎么就杀了人了呢?”
林小冬道:“我听说他老婆在流产的时候也死了。”
“是啊,乡里做事也太离谱了。他这么一死,家里的老娘和孩子可又怎么办呀。”
“老沈,不如你带我去他家看看吧。”虽然对伏标的杀人行为很是痛恨,哪怕是事出有因,但是杀了人就是杀了人,只是他的老娘和孩子却是无辜的。
伏标家所在的村子里离黄里村不远,三人也没有开车,就这么步行过去,走了约莫半个小时,天已经有了些黑影,远远地看到好多人围在一处,还不时传来谩骂的声音。
走近了,到了伏标家的门前,沈光濯不由道:“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
林小冬在县政府门前看到过一些面孔,出现在这里,正对着紧关着的门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都有,什么伏标是杀人犯,他们一家都是杀人犯,林小冬听着不由气往上冲,沈光濯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的确如此,这个时候他如果替伏标说话,那无异于火上浇油。
这时,人群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道:“你们骂什么?伏标是杀了人,可是他为什么会杀人?要不是你们家的男人逼一个妇道人家,把人逼死了,他会杀人?周围邻居又不是不知道伏标的为人。他是杀人犯,那你们家的男人呢,难道不是杀人犯?”
他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可是片言只语,哪里能说得过那么多张嘴,顿时被一片骂声所掩没,更有人大声喝斥,说他吃里扒外,伏标瞎了眼,应该把他也给杀了。
周围的邻居可能看不过眼了,纷纷指责了起来,一时间人群化为两派,骂个不停。
就在这时,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手里拿着瓶农药,厉声道:“标子杀了人,我给你们偿命。”
说话间,那老人已将那瓶农药一古脑儿地全灌了下去,众人不由尽自愣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小冬吃了一惊,大步上前,可是人里人外的根本挤不进去,倒是刚刚为伏标家说话的男子炸了声:“都别愣着了,赶紧救人!”
那些来兴师问罪的人都作鸟兽之散,伏标杀了人,可是伏标的老娘没杀人,逼死了她,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林小冬这时也顾不上跟他们一般计较,赶紧上前帮忙,沈光濯看了一眼那药瓶子,失声道:“是1605,这是剧毒药,来不及送医院了,赶紧准备肥皂水。”
林小冬也是一呆,1605是一种剧毒农药的简称,早已经禁止生产,没想到老人家手里还有这个药,喝下去基本上是没救的了。
伏标的老娘却是一把抱住了沈光濯的腿,吃力地道:“小沈,我反正也没几天活头了,就让我下去跟我儿子儿媳妇团聚吧,就是彩儿我放不下。”
“奶奶。”从屋子里冲出个小女孩,蓬头垢面地伏在老人的身上,哭个不停。
林小冬心头惨然,这时那男子已端了大盆的肥皂水过来,却是被老人一手给推翻了,只是紧紧的抱着彩儿,泪如雨下,“彩儿,奶奶真舍不得你啊,不要怪奶奶狠心不管你,奶奶是活不下去了。”
林小冬只觉喉头发疼,泪珠已经沁了出来,这时老人已是面如金纸,了无生机,彩儿年幼懵懂,不谙世事,却也知不是什么好事,大叫着“奶奶”放声大哭。
林小冬迈过头去,咬着牙道:“家鑫,打电话给乔志亚,让他过来。”
范家鑫也是泪如雨下,世间最凄惨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老人家这么一走,让这孩子可怎么办?
电话很快打通,乔志亚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等他到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