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今天卷子,我不评么?”
裴子云说着:“弟子不知。”
教谕笑着,笑容就带着点苦涩:“汝此篇陈词,情真意切,汪洋恣肆,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
“这种雄文,哪是我小小教谕能评?汝有此篇,就可名垂青史。”
见着裴子云连忙惶恐要谢罪,他连忙抬手阻止了:“可你身份却不配此文!”
见裴子云诧异,教谕语重心长:“汝现在功名未成,有此雄篇出世,故能使你成就名士,名传郡县,假以时日,轰动全国也可以。”
“只是汝因此,必仕途艰难,只怕再难中举。”
裴子云听了这话,顿时一凛,有着明悟,这世界不说,原来世界,历史上有名的名士,汤显祖、徐渭等,都惊才绝艳,名传天下,却科举不行。
汤显祖还罢了,只是会试落榜数次,张居正三个儿子都中了,他也没有中,到了张居正死后才出头。
徐渭更惨,六岁读书,九岁作文,十多岁时作释毁,轰动了全城,当地绅士称他神童,沈炼曾夸奖:“关起城门,只有这一个。”
可科举上却屡遭挫折,二十岁才中了秀才,直到四十一岁,考了八次,始终也未能中举
有人说,这是狂傲导致,其实倒也未必,只怕是才高犯了众忌,默契打压。
裴子云不由掩面一叹:“学生明白了,自古先仕后名,才能闻达于庙堂,而先名后仕者,几无人能成。”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被后人誉为“诗仙”,其诗豪奔,飘逸,浪漫,举世几乎无双,当时就轰传天下。
可是有名如此,一生功名不就,晚年窘迫,赋临终歌与世长辞,终年六十二岁,是他政治智慧不行?
他在政治智慧上虽不是杰出,但也在中人之上,何也仕途潦倒?
有名,人人虽赞之,实妒之,要是已经得了功名也就罢了,没有得功名的名士,与天下为敌,岂能不败?
当下心悦诚服,拜下:“谢教谕藏得师说。”
师说来自韩愈,此人有百代文宗之称,文章传播出去,功名必是艰难甚至可能连中举都不能。
教谕见他认识,欣慰:“汝也不必泄气,等你中了举人进士,就可传出雄文了。”
裴子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突听着一声尖叫,回首一看,只见一个男子已脱了上衣,而被压着钱家小姐已酥胸半露。
教渝回首一看,顿时见着大怒,脸色铁青:“有辱斯文,丧心病狂、有辱斯文,丧心病狂!”
这样的话重复了两遍,气的身子都是颤抖了。
裴子云看去,这人眼色通红,不是唐真,又是谁?
片刻,唐真给钱家仆人押了下去,给冷水清醒,教喻脸色涨的通红,原是秀才文会,结果闹出来了这样大丑闻。
教喻主管着县中教化,削掉了面子,少不得被县中训斥,要是这丑闻传到了府里,更少不得府里学正的批评,今年考评怕就是劣等了。
场内秀才都是诧异,这唐真平日稳重,为何在今日这样疯狂?
这时就有着书生说:“你们刚才没有注意,这唐真也许就是多喝着几杯酒,酒后失态了。”
这时一个中年秀才应答:“或平日里就是丧心病狂,只是掩盖的好,不曾想喝着几杯酒露了恶态,作了这事,秀才肯定不保,真是痛快。”
言语里满是对这唐真中了秀才的羡慕嫉妒,家中富贵,年轻有才,此时错了事,坏了名声,就恨不得上去将这人打死。
一个秀才年纪更大一点,五十多岁,见场内说话越来越放肆,脸色变了,说:“你们幸灾乐祸,也不要这里说,给教喻听了,你们也要被呵斥,而且还有外人在,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