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最近秀才,当论及裴子云时,训导就说:“此子文词老道,理直辞沉,能中府试,不是侥幸,以我来看,名次还可以提一提。”
教喻摸了摸颌下长须,看了老友一眼,话说教渝必须是举人才能作,而这些县学训导,大半是久久不中的秀才,难怪赞同,摇首:“你说的不错,此子文章言之凿凿、词意透辟,但有点却是致命弱点,这次能中,还是考官惜才,不忍罢黜。”
训导不由惊异,问着:“愿闻其详?”
“寞气,其辞藻华丽之间,格调意境却隐隐有向隅而泣之嫌,单论才可得这府试榜首,大徐初建,要立清明盛世,他写这些,所露心气,要不是主考官赏识,连罢黜都可能。”
“虽有文才,但是举人非同小可,怕难成就。”教喻说着。
训导也是老秀才,久久不中,听了这话,顿时怔怔,心里一阵空明,又有些迷惘,良久才苦笑说着:“原来如此!”
又说:“此子上次府试,得了高荐,据说考官说中举人都有资格了,可怨气这点就犯了国朝忌讳,想必此子年少失父,家境困难,难免有些自怨自艾,不过还年轻,又中了秀才,想必养几年,就好了。”
教喻喝了一口茶,缓缓说着:“希望如此吧,不过人之秉性难移”
话还没有落,老仆进来低语,教喻听完,瞿然一笑:“说此人,此人就到了,让他进来罢!”
原来,几分钟前,裴子云抵达木门前敲门,一个老仆开了门,裴子云通报后,老仆领进,见房间内就两人,一桌,一碟花生一盘菜,小壶浊酒。
“拜见教喻,见过训导。”
教喻淡淡的说着:“啊,是你来了。”
看见裴子云提着东西,板起脸来:“到我家里还买东西,快拿回去。”
裴子云作赧然状:“我中童子试,说起来教喻是取师,只是以前不懂事,还没有上门拜访,今日才补上——仅仅是文房四件,还请教喻恕罪。”
教喻听了脸一沉,再要教训一番,训导就笑着:“这也是人之常情,莫非你连这学生常礼都不收?”
训导说话,教喻也不能随便驳回,于是随便问了几句,就说着:“秋闱在望,你不在家好好读书,四处逛着,为了什么?”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裴子云暗里郁闷:“果真是老学究!”
心里想罢,却笑着:“最近学生读书,偶有心得,写了一篇文章,还请教喻指正一二。”
说着献了上去,这县教渝接过,见着几句不以为意,见着后面,脸色一变,过了会放下,对着裴子云说着:“这文还可,我今夜看看,过些日子文会,你早些来就是,我有话与你。”
裴子云心中一喜,连连答应,见着不语,就此起身告辞。
裴子云退出,教渝就喊:“取我的存的老酒,与此文下酒!”
训导大奇:“何故如此?”
“你读读!”教渝说着,就拿了过去,训导先是惊异,读了也不由变色,手都在颤抖:“不可思议。”
“是啊,此子文章,原本已有几分庄雅冲夷,真醇正大之意,只是又含向隅而泣的怨气,非国朝开国所宜,我才说难中举人。”
“但是此篇,阴气一扫而空,庄雅醇正已占上风,思力沉挚、笔情清矫、跌宕昭彰、如日东升,已得古文义法真要。”
教渝说着,捻着胡须都断了几根,也没有发觉。
教渝这样,训导更是不堪,这是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境界,多少年辛苦,或摸着一丝,但始终没有得到,这时读了,全身都在哆嗦:“此文之才,不中举人,真是没有道理,不过一月不见,此子格局一改至此,真有天授乎?”
说着,这训导突垂下泪来。
难道天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