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漂亮的小女孩怯怯地拉住艾笙的手,“姐姐,你比我们高,可以帮我们把风筝摘下来吗?”
对着这一双清澈到毫无杂质的眼睛,艾笙很难说不。虽然她有点恐高,也不太擅长爬树。
她成了摘取风筝的勇士。在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注视下,艾笙咽了咽口水走到树下,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往上爬了一公分。
“姐姐,你要是怕的话,就下来”,小胖墩不无担忧地说。
这席话倒激发了艾笙的斗志,她提着一口气往上一蹿,终于取得了革命性的进展。
等最后她气喘吁吁,九死一生地跨坐在树枝上,已经是好几分钟之后的事情。
艾笙把卡在枝桠间的风筝摘下来往下一扔,树底下便爆发出一阵热烈的鼓掌声。
她看到一张张纯净的笑脸,身上的疲惫不翼而飞。
当她休息够了,准备下去的时候却发现,上来容易下去难。
恐高症也发作了,看到悬空的一截便心脏打颤。
刚才拉住她女孩子的女孩子在下面喊,“大姐姐,你快下来啊”。
艾笙支吾了两句,装模作样地远眺,“那个我发现这上面空气和景色都挺好的,我再坐坐,你们自己去玩儿”。
孩子们拿到风筝早呆不住了,跟她说了谢谢,欢呼着跑了。
艾笙抱着树干,给自己鼓了好几次劲,最后都没能成功下脚。
她望着天上忽卷忽舒的白云叹气,这年头雷锋可真不好当。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见郁母带着两个身着制服的男人由远及近。
心里想着千万别是来找茬儿的,就见三人从另一个入口进来了。
郁母在香樟树不远处左顾右盼好一阵,擦着额头上的热汗急道:“人呢?刚刚护士不是说她来小花园了吗!”
她拍着额头,忽然瞟见头上的树枝前垂着一双腿,惊得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待看清是艾笙,恶声恶气地冲她喊:“荀艾笙,你在上面装神弄鬼做什么?赶紧下来!”
被她这么一打岔,艾笙反而没空恐高。她甚是惬意地晃着一双腿,“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多没面子”。
居高临下吵架的感觉真好。至少在地形上就能完胜对方。
郁母怒哼一声,“警察找你呢,难道要让人就这么问你话?”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看了一眼树上的艾笙,正色道:“荀小姐,请你先下来。这位吴女士报警称你故意伤人,请你配合调查”。
艾笙没想到郁母连警察都惊动了,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眼珠子转了转,“警察先生,她说我伤人,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伤了谁啊”。
郁母在树下叉腰指着艾笙大骂:“你故意推倒我女儿让她流产,我来跟你理论,你还支使人把我打伤!怎么,空口白牙地,你想抵赖?”
艾笙两条腿交叉着悬在半空,说话有理有据,“你女儿从扶梯上摔了下来,不仅没了孩子,她自己也性命难保。如果我真是始作俑者,都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你今天才报警?”
郁母语滞,两个警察面面相觑。
两边的人正僵持不下,忽然看到一个穿着淡色休闲衣裤的高大身影大步过来。
他腿长,跨的步子大,风卷起白色衬衣下摆,宛如清扬。
众人看清苏应衡的面容,除了艾笙,其余人脸色都变了变。
苏应衡到了树下,先瞧了艾笙一眼,却没急着跟她说话。
而是先和两位警察打了招呼。
“怎么回事?”,苏应衡目光深稳,公事公办地问道。
警察没想到平常的一次出警,竟然能见到苏应衡,都怔愣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