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阿九一时震惊朝着卿溯望来,只一眼神色微有呆怔,此刻的卿溯似几日几夜未合眼一般,眼下一片青黑,神色间尽是疲惫。
你快要死了?她试探着问着。
卿溯闻言望她一眼,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眯了眯眼睛:这么盼着我死?
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莫阿九冷哼一声。
最起码无人困住你了!卿溯起身,径自坐到一旁的座位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既然你已经将监视我之人撤了,我现在可否离开?莫阿九问的试探。
离开再去往何处?桃花乡?卿溯望着她问着。
自是不会再去了,只是我不喜你这府邸内的生活。莫阿九垂眸,她已被困了前半生。
放心,我自不会困你太久。卿溯顿了顿,不过,我却也放任你良久!
放任我?莫阿九蹙眉,她怎么越发听不懂。
半年前,在丛林之内,你为何要救我?卿溯没有回应她,只径自问着。
为何要救他莫阿九僵住,指尖微颤,好久未曾发一言。
我想,大抵是因着我那时穿了一袭白袍,以及这一双眼睛吧。卿溯笑了笑,望着莫阿九,阿九姑娘,我说的是也不是?
白袍,眼睛
莫阿九没有回应,可是她知,卿溯说的是对的,初次见到他时,她有一瞬以为望见了容陌。
一样的一袭白衫,一样的双目如月华一般,只是容陌比之卿溯更加精致,眉目之间矜贵之气更加浑然天成。
看来果然是这般。卿溯轻叹一声,只是,阿九姑娘,那日,你颤抖着手,将我小腿之内的倒钩箭抠出之时,我询问你终身大事可有着落,是认真的。
莫阿九睫毛轻颤。
那一日,卿溯小腿被射入一支长箭,箭上倒刺锋利如刀,她心中不是不怕的,可最终还是素手将倒钩箭从他的血肉之内扣弄了出来。
抱歉。莫阿九垂眸,她对他询问她的终身大事,从没有认真过。
不用这么快对我抱歉,卿溯笑了笑,实不相瞒,阿九姑娘,你可知我伤好之后离去,却又出现?
为何?
因为卿溯顿了顿,有人在寻你。
你这是何意?莫阿九震惊睁大双眸。
初时我未知你身份,知你身份时,我本该早些将你带回的。
将我带回?莫阿九一呆,她似乎一直在反问。
卿溯眯了眯眼睛,似在回忆着什么,没有再言语。
后来,他终究未曾将她带回,而是放纵了她近百日。
许是她和周遭乡民打趣的模样,分外让人开怀吧。
只是胡屠户的嫁妆终是让他心中惶恐了,也让他意识到,再这般下去,自己怕是再也将她带不回了。
所以,拿了通缉令,利诱了她,将她带到了王府中。
只是因为她是条件。
来人!卿溯终是未回应莫阿九的困惑,猛地作声。
王爷。门外,侍女轻声应着。
今夜接风洗尘之宴,给莫姑娘好生洗漱打扮一番!
是!
话落,人已起身走出门去,留下一脸莫名的莫阿九神色茫然。
莫阿九不知卿溯口中接风洗尘之宴是谓何意,亦不知要为谁接风洗尘。
可听话的侍女还是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半晌,着上一袭锦衣华服,立于铜镜前,她俨然望见了以往皇宫内的那个女子。
那个不是莫阿九的莫阿九。
恍若前尘旧梦一般,有一瞬,她似乎恍惚片刻。
莫姑娘,莫姑娘耳边,有人轻唤她的名字。
莫阿九猛地回神。
莫姑娘,王爷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