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离那边不远,坐在车上还能隐隐约约听见伍瀚轩讲话的声音。
乔绵将车窗全部打开,凉风灌进来,即使有些冷,但亦让人清醒。
陆亭川笔挺的坐着,眼神漆黑而又坚定。
凉风从耳边拂过,乔绵看着他,将外套脱下披在他肩上。然后乔绵便想察看他身上伤口的状况。
陆亭川身子一侧,“绵绵?”
乔绵看着他,暗色里,她的瞳孔闪闪发亮,“亭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事。”陆亭川轻轻摇头,语气里是拒绝之意。
可他越这样说,乔绵越不放心。想起方才在飞机上,她想让他去换上长袖,可陆亭川却拒绝,说即使受伤,他也能承受这样的天气。后来在乔绵的坚持下,才披上了外套。
只是这外套,中途还一直给了乔绵。
她也坚持着,非要看那伤口情况。于是便伸头去看他那宽挺的肩膀,右肩因为受伤这几日基本都未活动了,难免僵硬着。
乔绵想到今日似乎自出事后,也忘了给伤口上药,甚至她还记不得陆亭川是否按时吃了药,心中阵阵愧疚之意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她已经失去了向成珏,她不能再让陆亭川为她受苦。
只是这车上灯光有些暗,周遭也没有亮光,甚至连月亮都隐藏着。乔绵不顾陆亭川的反对,轻轻将他的t恤往下拉了一截,露出包扎的纱布。
她睁大眼睛,细细的看着,又不敢大动作,怕不小心弄疼了他。只是一将衣服扯开,便能闻见伤口处散发出来的药味,乔绵心越来越紧,看着伤口边缘处纱布的颜色有些深,已是察觉不妙。
她又想再往下看,陆亭川却一把握住了她扯着衣服的手腕,“别看了。”他的声音实在低沉,如乔绵此时的心一般,沉沉的。
她不听,回望他一眼后,便又要去看伤口状况,只想求心中安稳。
但越往里看,发现那纱布颜色越深,只是光线实在太暗,她分不清是被药物浸湿的痕迹还是血迹,于是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就要去摸包里的手机照亮。
只是那手还未去摸,又被陆亭川捉住,“要出发了。回去再说。”他垂眸看着她,声音沉得如同在她耳边轻拂。
乔绵想想既已回到白城,也不愿纠结这几分几秒,便只好放弃作罢。但身子还未完全回正,她忽然又想到方才陆亭川走路的那个趔趄,于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如同水波一般在心间荡漾开来。
“我看看腿,还疼吗。”乔绵关心的问,身子就伏下去,想要去看看。
但他右小腿的伤口在后方,并不方便看。
陆亭川一把捉住她,“绵绵。别担心我。我很好。”他忽然这样认真的说道,让乔绵停在了半路。
她此时视线是落在陆亭川的腿上的,身子也向前弓着,头发散落下来,有的在他腿上扫着,有的就那样直直的落着。
听见他这样说,乔绵原本应该安心,却不知怎的,一种强烈的不安的情绪更加迅速的涌来。
于是她不听,“亭川,你是不是很痛?我们先去看医生。”她也加重了语气。
陆亭川沉默着,没说话。
她又说,“亭川,不要让我担心。我不想你”可她话没说完,陆亭川就已经重重的叹了口气,“绵绵。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次失败的任务。我还活着,我还能说话,还能动能跳,我很好。我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那么紧张。”
他的声音如此清澈,又如此有力。乔绵听了后,却觉胸口十分滞涩。
白天的她,沉浸在悲痛中。
到了夜晚,望着这无垠的夜色,回到这熟悉的家乡,原以为会舒缓的情绪,却随着那凉凉夜风,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