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儿!”那少年突然大喊了她一声,她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连诀”她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连诀,是连诀在叫她。她坐起来,替焱儿将被子拉上一点,然后靠在身后的草垛上,双手抱着腿,脸压在腿上,小声地叫着连诀的名字——“连诀,连诀,我到底该怎么办?其实我好累也好害怕,我的脚都走不动了,刚才一看,脚底起了好几个泡,好疼啊。而且,我好害怕我没办法保护好弟弟,他这么小,要是有个什么,我怎么办,我怎办啊。”连令月小声的哭着,想念着连诀,她甚至在做梦,梦想连诀会像以前那次一样、她被歹徒抓到破庙里,连诀就跑来救她,把她救回去了。她知道她只是在做梦而已,可是越是这样,就越发的伤心失落和害怕。这些天以来,她要么就是被梁氏和凤千越劫持,每天想着和他们斗智斗勇,要么就是在没命的逃跑之中,精神高度紧张,根本没有时间去去想其他的事。现在突然松懈下来,便开始不由自主地想那场大火,那场几乎将整个连家吞噬的火。她记得梁氏劫持着她从火海中逃出来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相府都被烧着了。而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祖母,父亲,母亲,曦姑姑,几位叔叔婶婶,还有姐姐妹妹们。他们最后都逃出来了吗?有没有人来救他们?她被带走了,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能想象着,他们肯定被人救了出来。可是,母亲确实是没有了的——她亲眼看到母亲在她的面前死掉了。她突然间很后悔很懊恼,回连家这么多天,天天有机会见到母亲,她为什么不早一点放下心中的芥蒂,为什么不早一点敞开心扉和母亲聊一聊呢?无论如何,这人是她的母亲,是生她的人,她的身上流着母亲的血啊。“母亲,母亲对不起,是令月儿不懂事,都是我不好,母亲”黑暗之中,连令月低声呼唤着母亲,眼泪啪嗒啪嗒一颗一颗地落下来,掉在手心,滚烫滚烫的。只有在这样无人的寂静黑暗中,她才能完全释放自己的情感,白天的时候,她必须是一个坚强如铜墙铁壁似的人,要保护自己和弟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累了,她才又昏昏沉沉的在连焱的身旁睡着了。天亮了。连令月一觉醒来后,给连焱穿好了衣服,带他到屋子里面。只见大婶正在厨房做早饭,大叔则在院子里砍柴。连焱虽然还不到两岁,但是走路已经很稳健,他这些天都跟着姐姐连令月在外面逃跑。虽然他不能说话,但是,心里也有些明白。现在突然看到院子里的小鸡小兔子,觉得很好玩,便迈着两条小短腿儿,高兴地跑了过去,蹲在地上,看着这些小动物吃食物。看着看着,他还拿了根胡萝卜,往小兔子的嘴里塞,和小兔子一块玩儿,那小兔子突然去舔他的手指,他便吓了一跳缩回手,然后又试探着去摸摸小兔子。一会,就和这小兔子玩的不亦乐乎。连令月看到他终于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露出笑容,知道玩耍,心里感到十分安慰,但又很心酸。“姑娘,你这弟弟看起来好聪明啊,刚才还摸摸我的手,虽然不会说话,但想说谢谢呢。”大婶走了过来,往连令月的手里塞了一个馒头,说道。连令月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弟弟,也高兴说道,“是啊,我弟弟很聪明,他以前会讲话的,后来受了一点惊吓,就不肯说话了。”她眼神很伤感,是啊,焱弟弟一直很聪明,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连家嫡次女的时候,连焱就愿意和她亲,要她抱抱。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弟弟。如果没有那一场火,如果没有那一场杀戮,焱儿现在还是连家的弟子,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等他再长大一点,会给他请教书先生学习,以后他还要接管连接的。但是现在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饿着才是最终的,什么嫡子,什么众星捧月通通都不紧要了。“姑娘,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干粮,你带在路上吃,真是难为你了,你也还是个小孩吧,抱着个这么小的孩子到处跑。”大婶和蔼地说道。连令月见了,十分的感动,她将手腕上还剩下的唯一一个镯子取了下来,她想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