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快步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连令月的马车已经启程了,他靠在那墙壁上,微微喘息着——“十一”他眼底一片黯淡,胸口像是被千军万马践踏着一样。“殿下,您怎么了?”四九见凤诀一脸痛苦的模样,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四九,我该怎么办?”凤诀闭上眼睛,喃喃道。四九有些心疼地看着凤诀,道,“殿下,奴才只是个奴才,什么都不懂,更别说男女之事了,奴才之听过一句话,放下才是大误!奴才知道您从小心里的那个人就是大小姐,而如今,大小姐已经嫁做人妇,殿下您又何苦再执念呢?也许,殿下心里已经有了别的选择,只是还没看清呢?殿下不妨放下一切之后,再往前看。”凤诀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四九,仿佛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四九”四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四九跟再殿下您的身边,眼看着殿下您起起落落,四九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只是有句话叫做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殿下您是局中人,才一时之间看不通透的。”凤诀抬头,看到宫中的一棵果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子——“四九啊,我是不是很久没有去过书院了,那里的枣子,已经熟了吧.”往年,他总会按时去书院的枣树上摘下一筐枣子给姐姐送过去,想起来,今年还没有摘过呢。“是啊,殿下,算着日子,这枣子这几日也该下了,若不去,就没得摘了。”四九说道。“走吧,你随我去一趟书院,我去摘下枣子尝一尝,不然,又要等到明年了。”明年,一个很遥远,却又很近的时间。“好嘞!”四九在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说些逗凤诀开心的话、到了书院。凤诀抬脚进去,到了枣树下,抬头一看,果然,那些枣子只剩零零落落的一些了,树下还掉了一些枣子。他一步一步靠近那枣树,三两下便爬上了树,但是他没有马上摘枣子,而是躺在树干上,用那宫扇挡住了阳光,看着那些零零落落的枣子,就像在透析自己零零落落的心事一般。恒亲王府。连似月正沐浴在大木桶内,微微闭着眼睛,任那青丝伏在水面,青黛正往沐浴桶内放花瓣,那玫瑰色的花瓣漂浮在她的周身,将肌肤衬托地更加白皙,柔嫩。她惬意地享受着温水滋过肌肤的感觉,冷眉站在门外,用她独有的冷静声音说道:“王妃,十一殿下带小姐去了荣元殿,皇上已经恩准了,说是世间再无凤令月,唯连令月可以。”连似月听了,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一抹浅笑,道,“如此甚好。”诀儿出面解决这件事,是再好不过的了,那以后,小阿月便可以肆意的活着了。门外,冷眉通报完毕,准备转身离去,身体却又感到一阵不舒服,她立即咬紧牙关,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王府——这是怎么了?距上次复发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她还以为短期内不会有事了,但此刻,心却锥扎似的疼,好像快要窒息了一样。她翻身一跃过围墙,迅速地往另外一边跑去,快速地离开了王府的范围,当她身体的承受能力到达一个极限的时候,脚下一软,整个躯体往下倒去。“小心!”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一双坚实的手臂伸出来,及时的揽住了她的身体。她咬紧了下唇,抬头一看——“连天?”她唤道,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液,脸上神情十分痛苦。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无法承受和控制身体的疼痛。她很想从连天的怀里离开,但是,她居然使不上力气来。“冷眉,别逞强了,让我帮你起来。”连天用矫健的双臂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一旁的大树底下,让她依靠着树干坐着。她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手想要提起剑来,居然怎么都提不起来,手靠着树干想要站起来,结果也站不起来,她恨极了自己这个身体。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她这些年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全心全力地投入到训练之中,她很自负于自己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她常常对话多嘴坏的夜风嗤之以鼻。而这一次,她竟感到这么无奈,感到这么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不会的!她是冷眉!是九殿下门下第一女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