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长春宫,便见地上跪了一地妃嫔和奴才,个个恸哭,仿佛极为不舍这位端文皇后一般。同时各个皇子和公主也到了。连似月也在一旁跪了下来,冷眼看着个个表情悲痛的人,这是宫中的规矩,端文死的时候还是皇后,不管是不是已经有名无实,众人也要来哭的,还要哭上整整一天一夜,当中有的人没了眼泪,便是掐着自己倒抽一口气,也要哭出来的。连似月看到眼前凄凄切切的场景,忽然想到自己来,不知道她前一世死掉以后,凤千越有没有耐心给她安排一场体面的葬礼,还是直接将她弃在牲口棚草草安葬?“县主,县主,公主请您进去。”她正静静地遐想之时,知礼眼睛通红地悄悄走了过来,对连似月说道。“是,我这就过去。”连似月起身,随着知礼往殿内走去,顿时,无数双眼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经过众人,知礼便忍不住落泪,道,“县主,您不知道,公主最近过的有多难。”“皇后病危,她年纪尚小,承受的确实太多了,想她从前,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呢。”连似月想起初见十一公主的光景,那时候的凤令月真真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没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后宫残酷,才让她落魄到如今这般。“不,不是的,我家公主过去看似骄纵跋扈,不讲道理,其实最是心善,而且坚强勇敢,长春宫没有奴才那段时间,她一个人照顾皇后娘娘,照顾自己,打理这长春宫上上下下,两只手掌磨的又粗又厚,也不喊苦不喊累。但这次,她真的太惨了,因为,因为十三公主一直欺负她,她又不敢回击,今天在就皇后娘娘殡天之前,十三公主刚让春嬷嬷将我们公主的小鹿扎死了。”什么连似月脚步一顿,“怎么会这样?”按理说,十一虽单纯,但也不是那种人人气压不肯做声的软柿子,凤瑭瑶则素来乐于做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公主,为何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可是十一公主有什么把柄在十三公主手中?”连似月问道。知礼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问过公主,公主只让奴婢不要管。”说着,连似月已经随知礼走进了殿内,皇后的寝宫里,奴才们在给皇后换上凤袍,准备入殓。凤令月则一个人坐在地上,身子靠着一旁的椅子上,眼圈泛红,目光恍惚,那模样儿好似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似的。整个殿内空荡荡的,便更显得孤寂,寥落。连似月见到此情此景,心头微微一颤,素来涌起一阵心酸的感觉来,原本皇后被打入冷宫,十一公主便失去了往日的荣恩,如今,皇后一死,她一个人留在这偌大的宫内,要怎么办才好?她走了过来,蹲在凤令月的旁边,没有说话,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她的手冰冷冰冷的,一丝温度都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凤令月那无神的眼睛在轻轻眨了眨,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当看到连似月的脸时,嘴唇动了动,道,“连似月,你来了。”“公主,节哀顺变,保重身子才是。”连似月轻声细语地道。“”凤令月脸上露出一丝凄苦的笑,头靠在连似月的肩膀上,已经干涸的眼睛,再次涌出眼泪,哽咽着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知礼说你也来了,我便想你进来陪我一会,我现在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从来没这样害怕过。母后殁了,废太子哥哥早被赶出冬宫,被囚禁在严州,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除了你,我就没有朋友了,连似月,我真的很害怕,我该怎么办?”连似月感觉到十一公主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也发抖,手越发的冰冷了。她将她搂入怀中,抬手,缓慢而轻柔地抚着她的背,道,“公主,你不要害怕,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公主,就算皇后娘娘走了,废太子被软禁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公主要打起精神来,万不要被人瞧见了软弱,这宫中最不稀罕的便是软弱。”听了连似月这一番话,凤令月心头一颤,缓缓地从她的怀中直起身来,悲伤而无奈的目光看着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了,公主可是有难言之隐?公主不妨同我说说看。”连似月见她这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