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表情温润如玉,看似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不过,季晚婷还是从中发现异样。
眼睛转了转,脸色忽然变得严肃:“霍先生,你和雅晴是一伙的吧?”
问句仅仅代表一种语气,事实上,她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望着女人眼底的疏远,霍嘉逸摸着头发的手猛的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是没想过她会猜到,只是错算了自己的接受能力,当耳朵真实听见的这一刻,他胆怯了。
“害怕吗?恨我吗?”两人对视许久,霍嘉逸意外展开笑容。
手掌轻轻搓揉两下,缓缓收回,再放到背后紧紧握住。
“你没直接伤害过我和我在意的人,所以谈不上恨,至于害怕……”季晚婷摇摇头,一手捂住腹部,微微顿住。
“说没有很假,但就目前来看,你对我好像没有太大的敌意。”想了想,她如实说出心里的判断。
不管怕不怕,既然已经落在对方手里,肯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一旦有机会,自救是必须的。
“分析的很好,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听。”霍嘉逸转身掀开被子,示意季晚婷上床躺着。
最近几天,他一直按照网上对孕妇的要求严格执行,那股认真的劲儿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
“确定能说吗?如果有影响,你可以等到最后。”季晚婷心跳加快,略有不忍。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整件事当中充当什么角色,却能察觉到他有很多心事。
表面上风度翩翩,笑容如三月暖阳,实则压抑,复杂,矛盾,一直带着伪装面具。
“我只对你说,没什么不可以。”霍嘉逸笑得欣慰,眼里跳跃着激动的火花。
到这个时候她还愿意替他着想,单单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他没看错人。
霍嘉逸执意坦白,季晚婷自然洗耳恭听。
两人坐好各自的位置,房间里慢慢响起一道扣人心弦的嗓音。
“三十年前,有支执行任务的部队在树林里和敌手交锋,双方打得非常激烈。”
“战斗进行到一半,死的死,逃的逃,追的追。本以为树林里只有两方人马,没想到那天竟然有一家人在野外度假。”
“武器冰冷,不长眼睛,很容易误伤,一个没注意,他们的身体被前后打穿,当场死亡。”
“敌方仅剩的人员不停逃窜,部队士兵紧跟着追过去,他们一心想抓捕逃犯,殊不知前方早已埋好陷阱。”
“最终,这场交锋以双方团灭告终,而死去的那家人里竟然有两个幸存者,他们是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妻,因为习惯早起锻炼,所以跑出去很远,等听到打斗声赶回来时,儿子儿媳还有孙子都已经无辜死去。”
“他们亲眼见证血腥,又同时失去家人,过度哀伤和憎恨让原本悲切的心情发生扭曲,一心想报仇。”
“经过商量,老夫妻俩认为凶手全部死了不要紧,只要找跟这些人有血缘关系的去索命就行。”
“决定有了,但他们只是普通工薪家庭,条件一般,又对凶手一无所知,想要报仇根本无从下手。”
“望着满地血腥,老夫妻俩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把每个人身上的鲜血都沾了不少在上面。”
“有了这些东西,等他们有条件的时候,就能一一对比,去寻找凶手的后人。”
霍嘉逸娓娓道来,说得极为平静,就像在讲一个淡淡的故事,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途中看了季晚婷一眼,接着继续。
“这场战斗牵扯到国际层面,老夫妻俩得到不少赔偿,也接受了部队和国家的道歉。”
“他们表面上答应息事宁人,节哀顺变,暗地里却利用得到的抚恤金开公司,雇新人,养傀儡,制药剂。”
“儿子和儿媳死了,老夫妻俩便找相似的人顶替,孙子没了,也同样寻到一堆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