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孙永凤有着同样一个特点:就是爱说人事非挑拨离间,所不同的是,孙永凤是来阴的,而她是来明的。她才不管你人在不在眼前,说人坏话时从不嘴软。就是因为相同的特点,所以两人倒是要好,做什么事都经常在一起。
赵家塆住的其实是兄弟四人,老大赵成康,老二赵成富,老三赵成孝,老四赵成顺。四合院里,每一房兄弟占了一排房子。
大房住北屋,二房住西屋,三房住东屋,四房住南屋。
马新鹅是二房的人,赵成富的二儿媳妇,住西屋。
赵宁宁是三房的长孙女,住东屋,正好是对门。
中间就只隔了一个院坝,马新鹅那边有什么动静,三房这边最是清楚不过。
赵宁宁从门缝里看向对面,便见马新鹅家的大门大大地敞开着,里面坐了几个人,孙永凤与赵萱萱便是其中之二。一屋子的三姑六婆们正在聊天。
至于聊的是什么?不用说,你们都懂的。
无非是些什么谁谁家的鸡吃了谁谁家的菜,谁家的猪圈修得不好,猪跑出来拱坏了谁的门,谁谁打死了别人家的鸡鸭鹅等等一系列鸡毛蒜皮的事,听得赵宁宁昏昏欲睡。
这影响了赵宁宁写作业,赵宁宁烦不胜烦,正想将耳朵塞起来,对面的人突然间将话题转到了赵启明身上。
“我说你家大伯哥是不是天生命不好啊?那个什么命犯孤星什么克父克妻吧?”这是马新鹅的声音,她声音大,虽然特意压低了,可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赵宁宁的耳朵里。
然后,就听到孙永凤轻笑了一声:“可不是?第一个婆娘嫌贫爱富跟别的男人跑了,可给他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好吧,人家长得好看,惹些桃花也是正常的。可是第二个婆娘呢?啧啧,就长成那个样子,又胖又蠢的,竟然也是个不安分的......”
孙永凤说到这里特意止住,再不往下说,引得其余几个女人好奇地凑过来纷纷询问:“张秀丽怎么了?也偷了男人?”
“是啊是啊,你们两家隔得近,应该知道些什么。”
“哎呀快些说啊!”
孙永凤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极为得意,道:“难道这一段时间你们没有察觉出什么吗?”
她这一说,马新鹅道:“呀,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好像是上个月吧,张秀丽去黄家塆打米,说是人家的机器坏了,直打到半夜才回来呢!”
“什么?打米打到半夜?呵,说出去谁信?!”
“就是!那打米那个人的婆娘是死人吗?”
“什么呀?我听说他家婆娘上上个月就出去打工了,人家那时寂寞得很,可不就......”
赵宁宁听得怒火中烧:这个张秀丽,偷人偷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孙永凤道:“我觉得打米的那个男人只是其中之一,你们不知道吗?这些天有一个男的老是往我们塆上跑,对她可是殷勤得很,又是帮打米,又是帮着盖房子,又是帮着栽秧的。”
“你说的是杨家塆那个还是黄家塆那个?”
“早上我去赶场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忘了带烂了的伞去修,便回来取,结果我走到咱们外边那洗衣服的古桥边时,正看到一个男的慌慌张张地从我们塆上走出来。那个男的穿的是一件白汗衫蓝裤子,我不太认识,只知道好像是十二队的......”
如此类似的议论,赵宁宁前世听到过。但是那时候她一心将张秀丽当成好妈妈,又事关她的爸爸,她感到十分羞愧十分没脸,因此听了装作没有听到,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逃脱掉别人的议论。实际上,她这样子一味退缩,只会被人看扁,那些人不但不会收敛,反而会加倍地说加倍地看不起她!
她再也不要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