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时间,沈豪往纳兰悦薇的工作室跑了三趟,对道路很是熟悉了。
工人新村小区,17单元502室,敲门,开门的是司马楠。
刚看到沈豪的时候她有些惊讶,还有点惊喜,但再看沈豪凝重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似乎知道了什么。
沈豪开门见山道:“司马楠,能不能跟你私下谈谈?”
司马楠坐回自己的工作台,平静地道:“纳兰姐姐不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你直接说。”
沈豪反身关上房门,走到司马楠身前,盯着她的眼睛,稍有些激动地道:“我刚才去天雅肿瘤医院了,也见到了司马怀,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说,你又想让我说什么?”司马楠的声音非常平静,似乎两人说的不是她的事情,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一样。
“资格?”沈豪听到司马楠冷淡的质问,激动的情绪为之一滞。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同学而已。
但很快,沈豪蛮横地道:“你别管我什么资格不资格,反正我听到了一些事,我看不下去就要管!现在,司马怀的事,何成魁为你募捐的事,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
看来司马楠是个倔强的女孩,但沈豪比她更加倔强,死死地盯着司马楠的眼睛,大有不得到解释决不罢休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沈豪的强势影响到了司马楠,她在跟沈豪对视了近十分钟后终于选择了退却。
她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解释道:“司马怀是我的父亲,他得了肾衰竭,需要花20万换肾,但他没钱。我要为他筹钱,找到了何成魁,何成魁答应给我20万,然后要求我做他女朋友。我答应了,如果何成魁能做到,我会把自己的初夜交给他,并且会一辈子忠于他。”
说完,她抬起头,双眼微红,冷然道:“事情就这么简单,你还想问什么?”
“啊?”
沈豪以为他对这个世界的恶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他仍然没料到在这个简单的家庭悲剧里还隐藏着更深的罪恶。
“何成魁是个杂碎,他已经坑了咱们学校好几个女生,你要是因为20万就答应他做他女朋友就是把自己推进火坑你知道不知道?还有……”
他很不明白司马楠的心思,有些话又不好说得太过直接,迟疑道:“还有你、你为什么要救司马怀,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是个……”
“是个杂碎是么,这个我知道。但同时他也是我的父亲,亲生父亲。”
提及父亲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显然她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何成魁也是个杂碎我也知道,但那又如何,我现在需要钱,我需要用一个杂碎的钱去救另外一个杂碎!”
司马楠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是几乎用尽力全力吼了出来。
父亲这两个字对沈豪也是一种刺激,因为他也有一个可能不比司马怀坏、但对他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父亲。
他把双手用力地摁在司马楠的工作台上,大声道:“父亲,他只是你名义上的父亲,除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之外,他为你做过什么?据我所知,他在你刚出生后就被关进牢里,等你十五岁的时候才放出来。”
“这十五年的时间里,他为你做过什么?从他被放出来到现在这几年里,他又对你做过什么?难道你要为这么个人渣把自己搭给另外一个人渣吗,难道司马楠你是个不明是非的人吗?”
“我成长他没有为我做任何一点贡献,我十五岁,他刚放出来,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强坚我,可惜他没成功。而后这四年时间里,他45次想要对我同样的事,可惜他仍然没有成功。”